被关在笼子里的日子浑浑噩噩,好像是一直在赶路。
那笼子不小,算上我大概装了有七八个孩子,大一点的有十岁左右,最小的就是小婴儿,十有八九都是和我一样被抓过来或是半路捡来的。
笼子被一层大布料从上而下的蒙住,笼子里的各种气味散不开,那味道很难闻,而且还辣眼睛,我在笼子里待着的那段时间简直就是在地狱里受罪。
我不怎么吃东西,在那个环境里也吃不下,这边有吃饭的,旁边就有排泄的,一亩方寸地,想逼自己吃下去饭都难。
而且送过来的饭总有股馊味,我闻着那股馊味就饱了。
反正当时我是死也不吃那“饭”,如果当时让我在“吃饭”和“去死”之间选一个,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死。
不是我故意夸大什么,那东西是真的恶心,狗见了都要叹口气,不知名的褐色汤汤水水,汤水表面上飘着各种看不出来的小碎屑,“幸运”的还能再送来的“饭”里得到几根头发。
恶心。
恶心的东西,上帝要是看到了世界上有那东西存在,保准会把世界毁灭。
也不知道过了几天。
我记得不是很清楚,算是把我饿惨了,我整个人都是恍惚的状态。
我忘了我是怎么逃出去的,回过神时。我就已经在大街上了,腿和胳膊上全都是发黑的血迹,但伤口已经尽数愈合,能远离那狗都待不下去的地方,我感动的想要落泪。
现在想起来,依旧感觉劫后余生。
我记得我当时清醒过来的时候,浑身上下的衣服就像是被胶水黏在身上一样,每走一步都像是不自觉的牵扯身上的皮肉,之后实在受不了身上那股黏黏糊糊、难受的感觉。
我走到一条看着还算干净的河边,把自己身上脏东西都洗下来了,衣服也没放过,然后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在街上乱走。
我穿的衣服类似于麻布衣那样,但是要比麻布衣细腻一些,穿在身上没有麻布衣那么磨人,我穿的衣服是我母亲一点一点拽着线编出来的,我们那里做一块布可是费劲,一个季节能做出来两张布就已经算不错的了。
洗掉身上的东西,顺便洗了洗我身上的衣服,顿时感觉舒服不少。
那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就不应该那么明目张胆的在街上乱走,万一被人贩子看见又被抓走怎么办?
好在万幸,我没被那人贩子抓走。
那街上也不怎么干净。
脏脏的,看上去就脏脏的,周围的建筑好像是石头一块一块累上去的,街上还总有着鱼腥味。
天气热,没等走近鱼贩子的摊位呢,鱼腥味就已经主动跑在鼻间了。
到了城里我没四处看,满脑子茫然,好像行尸走肉一样,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也不知道哪里是我的归宿,漫无目的的走着。
而那个城里的人也是一样,形色匆匆,好像每个人都很忙,就像是哪怕有人血溅当场也不会驻足回头看一眼一样。
我走到了一个肉饭摊子旁边,那血腥味儿像是把我冲醒了似的。
我原本没有打算往那里看一眼,但一闻到那个血腥味儿之后,我就鬼使神差的往那里瞟了瞟。
那肉贩,刚宰完一头鹿,个头很大,周围吸引了不少人,应该是要去买鹿肉的。
可当我看到那头鹿之后,我瞬间清醒,人都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