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静体娴,柔情绰态。
与李云悠一同闯入视野,便是清雍之贵与俏春桃李,各擅胜场。
妇人双手贴放在大腿上,此时她冷眼看着顾心,冷笑道:“知道回来了?”
顾心背后一凉,仔细斟酌道:“回师娘,近日来俗事缠身,忙于大小纠纷这才忘了来师娘这请安了,还请师娘恕罪。”
妇人不接他的话,问道:“这个家谁做主?”
顾心急忙答道:“自是师娘。”
妇人笑容玩味,道:“那你师父外出游历,你这怎就动作不停?”
见顾心面露疑惑,她猛地一拍木桌,震得茶盏轻磕。
妇人收起笑容,厉声问道:“是谁教你定心开宫之法?!”
顾心暗叫不好,看了一眼内鬼,只见李云悠全无刚才的威风,只低着头一脚一脚的轻踢着桌腿。
顾心硬着头皮,含糊道:“与一位江湖客聊时无意听得……”
妇人叱道:“还不从实招来?”顾心咳了一下,“在酒楼与些俗世贩子买得……”
妇人冷笑,“好哇,你顾心于我这编故事姑且不论,我再问你,你又如何敢私自开宫?”
这下妇人再也坐不住,起身厉声道:“你顾心十七之龄不得开宫,可是丢人了?你师父在时管得严,而今他一走,你便按捺不住了?”
她嘲道:“你顾某人天资纵横,这是静极思动,着急领略道上的风景,还是怕把你顾某人的天资耽搁了?”
顾心面色发白,慌忙跪下,沉声道:“弟子非有此意。弟子此次私自开宫,只是不想再为师娘添麻烦,而今师父外出已有数年,门内众人死守祖宗之法,便以此为难师娘,这些事弟子岂会不知?弟子心忧师娘师姐,不愿再添附累赘,这才冒险一试。”
妇人怒容不减,反而辞色更厉:“你顾心倒是好一番辛苦啊,还用你操劳这山上处境,倒真不愧是你师父带回来的孩子,”她咬牙道,
“你身上灌注了我夫妻二人多少心血,系了我一家子多少心弦,今日你鲁莽之举,是侥幸无事,才有的我在这责罚你,若是出事,难不成待你暴毙而亡,亦或是走火入魔,由我出手清理门户?”
说到这里,妇人已是眼眶微红,到底是自家孩子,哪里真舍得责怪,到头来还是忧心罢了。先晚悠悠遍寻不得顾心,还以为出了什么乱子,才慌乱间给她说了此事,她又哪里不知其间轻重,已是寻过顾心,看他家中整洁,半点不像修心出了岔子,这才微微宽心,等着顾心消息。
顾心低着头,沉默着,心中感动之余,愧疚油然而生。
半晌,“当当”轻响,二人回头望去,只见李云悠一脸尴尬,原是李云悠踢着桌腿,一不小心把杯子震了下来。
见二人看着自己,她急中生智,上前去搂住妇人的胳膊,轻晃道:“娘~徐夫人~咱不和他计较了好不好?不生气了,咱去看看狼崽子带了什么好吃的好不好?”
说罢拉着妇人走向一旁,绕过顾心时她还轻踹了一脚。
顾心瞥了一眼这出卖他的小师姐,想着等这事过去了一定要她好看。
李云悠拉着妇人拆着包裹,嘴上说个不停,道:“嗯,蜜饯,这是糕点,咦,是我爱吃的杏仁糕?不错不错……”
妇人轻哼了一声,将女儿的手甩开,就又听到女儿喊道:“娘,狼崽子还给你带了钗簪,这小子有心啊!”
妇人回眸一瞥,就见女儿捧着墨玉簪子献宝似的递向她,她瞥一眼便知道是山脚下的市镇中的,算不得好货,就是样式还算不错。
这小子有心了。
妇人将簪子收入袖中,便走上前,看着跪着的狼崽子,冷哼一声,抬手抚在他的额头上,一道道青碧色的灵力自她指尖流出,似针线一般缓缓织在顾心身上。
顾心压抑身上灵力,不做抵抗,只感觉清泉淌过周身,又像林中生机,一阵清爽。他那有些杂乱的灵力似也得到了舒缓,静蛰而流。便听师娘轻咦一声,询问道:“你命宫真开了?”
顾心收敛心神,答道:“这次莽撞行为倒也并非无用,命宫侥幸开了。”
妇人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