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勇气让马克钦没有退让,而是瞪着眼睛看了回去。
屠子让却微微一笑,收起了气势,说道:“在下前不久确实卧病在床,不过如今已经好了。”
他往旁边走了几步,说道:“不知道马公子是从何处听说在下的?”
说完便随意地坐在了刚刚与康墨芸喝茶的矮凳上,又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喝了一口,显得十分随意,仿佛这里不是康家,而是屠家。
马克钦也他的方向走了几步,说道:“自然是康大夫说的。”
“他没说我与墨芸的婚约之事吗?”
马克钦又要回答,却暂时闭了嘴。他此时站在屠子让的不远处,与对方一问一答,屠子让坐着他站着,倒像是他比屠子让矮了一头,这让他觉得分外难受。他觉得眼前的男子十分无礼,但想到对方是屠家的幼子,索性也坐在了一旁。
“自然说了。”马克钦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可你卧病在床,这婚约形同虚设,总不能让墨芸小姐独守空房一辈子罢。”
他刚说完就发现自己失言,可惜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
屠子让却不曾好心地放过他的失言,笑道:“既然在下已经痊愈,墨芸的婚事还是不劳阁下费心了。”
“倒不是我要费心。”马克钦转换角度,继续说道,“在下幼时曾受过墨芸小姐的恩惠,如今未能报恩,心中实在不安。这些年来与墨芸小姐谈医论药,她虽然年纪还小,但于医道一途也颇有成果,在下心生仰慕,故而常常来寻墨芸小姐,也略诉相思之苦。”
屠子让一时间没有说话,他被这个毫不遮掩的纨绔子弟惊呆了。这话说出来的意思就是我看上你未婚妻了,你自己知难而退罢!
“墨芸确实聪慧,我虽然与她相处不久,但也能略知一二,她每日读书种药,心思澄澈,确实难能可贵。”屠子让点点头,“像马公子一样心生仰慕的人怕是不少,只不过他们不像马公子一样可以当面诉说而已。”
马公子也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我毕竟是王大人的外甥,不是那些阿猫阿狗能比得上的。”
“这话倒也没错。”屠子让说道,“家父与王大人也有些交情,前些年家父去世,我在葬礼上也曾拜谢过王大人的。王大人家风甚严,御下严谨,想必马公子也是一个知书达礼之人。”
听屠子让夸自己,马公子有些得意,说道:“倒也略读过几本书。”
“既然如此,想必马公子也该知我今日正与墨芸相会,旁的人都该避嫌的。”
马公子的笑意还没展开便垮在了脸上,这才听出来是为了谢客。可他却不能一走了之,三两句话被屠子让激走了,他下次还怎么来找康墨芸呢?
“我又不是来打扰你们相会的。”马克钦不再和屠子让斗嘴,也不再看他,“我是来瞧病的,我且寻墨芸去。”
他站起身来,朝刚刚屠子让出来的方向走去。藏在门后的康墨芸见到马克钦往自己方向过来,赶紧避在了墙后。她双手抵在胸前,面色有些慌张,实在是不想见到马克钦。
屠子让没想到这家伙直接去找康墨芸了,只好也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