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奇怪的问题,说要把我打死的娘,也在这堆女人里面?
我是不是该自掘双目?这想法随即就被一个声音消灭了。
“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
我回过头去便看到不远处一块山石上,站着一个女人,约莫着三十来岁的样子。
旁边还有几个年龄相仿的女人,抱着陶罐,正要下去取水。
原来女人们不下水的时候还是会简单围两块兽皮的。
站在山石上的女人看打扮跟其他女人也没啥不一样,但站在一堆原始人类里面的时候,却是看一眼就能立马让人记住的类型。
我后来总结,这应该是一种文明智慧的无形光芒。
她跟其他女人不一样。这是我的第一感觉。第二感觉就是要遭。
“你是在等我来打死你吗?”
娘唉,原来这就是那个要打死我的娘啊!
我正准备下水,却见那个一根飞叉用得贼溜的强壮少女,拿着叉子就飞跑了过来。
咋回事?我娘说要打死我,你就赶紧拿叉子来要我命呀,我不就多看了你几眼吗?
强壮少女跑到我娘面前欢快地喊了一声“巫娘娘”,好一通自夸,说今天已经抓到好几条大鱼啦。
你喊什么?巫娘娘?
这很难不让人惊讶。巫我是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能斋肃事神明。在男曰觋,在女曰巫。有时男巫也叫巫,巫就成了这一类人的代称。巫也叫灵,所以有时候也叫灵巫。
我娘是个女巫?看来是了。
巫说要打死我,那岂不是会真的打死我?
古代连活人殉葬都能干得出来,打死个人简直就不值一提。何况神权社会从来不讲人性的。
巫娘娘冷着脸对我,对那个强壮的少女却笑得很明媚很和蔼,并且还夸奖了她。
强壮少女被夸了之后一脸得意地跑到我面前,说道:“相,我等你好久了,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啥意思?你不是来找巫娘娘求夸奖的嘛?你找我干嘛?难道我今天要收获少女一枚?
“你昨天抓鱼赢了我,我不服,我们今天再来比过!”
“我今天没有心情抓鱼。”
“不行,你昨天答应了的。”
“哎怕了你了,走走走,一起去抓鱼。”
一下午,我就抓了三条鱼,抢不过根本抢不过。那些个女人,下叉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我发现,今天的大人小孩都跟打了兴奋剂一样。
尤其是那个强壮的少女。而且她每次叉到鱼都要骄傲地炫耀一圈。
在水里站了半天,找了块岸边石头坐下,又观察了半天,我可能猜到这些妇女今天为啥这么兴奋了。
小孩子兴奋可能是巫娘娘一直在岸边看着。
女人们兴奋可能除了巫娘娘看着之外,还可能是因为有其他人在看。
岸边的高坡上,不知道啥时候聚集了不少男人。
难道今天是个什么特殊日子?
一条鱼被叉起来,马上就有人接过去,用石刀破膛洗干净。鱼的内脏随便扔到水里,血腥味吸引了更多更凶猛的鱼。
太阳快要落山,两个野藤编的大筐几乎是满满当当,几个力气大的女人一起抬着筐,其他人则一起吆喝着,欢快地收工回家。
洪水线往上几米远,有一处呈喇叭口向外敞开的天然石洞。石洞很大很宽,约三四米高,也足够深,可以轻松容纳几百人。这是所有人的家,也是部落的人日常生活的主要场所。
石洞中央,火堆已经燃起来了。
晚饭就是烤鱼。白天抓的鱼暂时吃不完的,就用棍子将整条插在洞口风干。洞口一侧,已经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叉了好几排鱼干。全都是鱼头朝上,鱼眼干枯地仰望星空。
除了年龄参差的孩子,白天干活的都是女人,现在围在火堆旁一看,女人更多了,几乎多了一倍。
而且有些女人,还用各种草绳把自己的长头发绑了起来,很是利落好看的样子。那个强壮的少女也把自己的头发绑了起来,很是骄傲。
吃饭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十几个成年男人,很奇怪。
可是细看了一下,整个石洞里,也就只有这十几个成年男人了。我心想这个部落真可怜,只有这么点男人,要是打仗,瞬间就覆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