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龙带着军队在城外5公里外的开阔地带设立了一处军营,带着大部分士兵驻扎在这里,在五行山周围落下了法阵,准备在【太子】复苏时发动第一波攻势。
在此期间栀子花仍没有收到任何回信。
那一天,栀子花照样穿着华服在戏台上唱戏,突然感觉到身体不适一阵恶心,险些吐了出来。一直忍到演出结束,她才回到房间休息。
她起初并没有在意,以为是自己没有睡好,多休息几天就恢复状态了。
可接连几天里,她连续出现了同样的征兆,常常感觉到头晕、乏力,连饭也不想吃,小腹隐约传来不适。
张嬷嬷让人将栀子花扶到房间,请来城里的大夫给她看看。
诊断的结果是:栀子花怀孕了。
听到这个消息,楼里能来的姐妹全都赶到了栀子花的房间。
张嬷嬷把大夫拉到一边问道:“怀上了?你确定吗?”
“确定。这位姑娘的确是怀上了,甚至胎儿已经有了雏形。”
张嬷嬷说:“这怎么可能?之前我也给她吃了药作预防啊。怎么还是怀上了?”
“或许是药效不够强。”
“不可能啊,楼里的姑娘都喝的那汤。效果一直很好啊…”
“那就是计量用少了?又或者你把它和其它的药物弄混淆了?正常情况下,那药水的颜色应当是浊黑色。”
张嬷嬷仔细回忆了那晚栀子花喝的汤水颜色,汤水墨绿。
“坏了,我莫不是错将百灵草粉倒进了锅里。”
张嬷嬷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看了眼栀子花,她坐在床上低着头,没有任何表情。
楼里的姑娘们聚集在床边,牵起栀子花的手,无声地陪着她。
大夫这时从衣袖里取出一个小盒子,说道:
“我这里有一副堕胎药。药性猛烈,效果极强,入药后三日内便出成效。但姑娘体内的胎儿已经成型,服用此药无异于抛舍一条性命。况且此药会对身体造成副作用,服用后姑娘终身或许都无法再生育。”
大夫将那那盒子递给张嬷嬷,说道:“如何取舍便由你们决定了。”
说完,大夫离开了。
张嬷嬷将楼里的姐妹叫了出去,自己独自和栀子花待在房间里。
“姑娘啊,你刚才也听到了,你的体内有个孩子。我想,那多半是你和肖龙将军的。”
“……”
“嬷嬷知道你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事情已经发生,现在我们该考虑的是如何解决当下的问题。”
张嬷嬷手里拿着大夫交给她的那个盒子:
“这是刚才大夫给我的堕胎药,只要你同意,我立马让人去把水端上来让你服用。”
栀子花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但她向张嬷嬷问起:
“服用之后,孩子会死掉么?”
“当然,体内的孩子会被打掉了,可能也会留下后遗症。”
栀子花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也似乎在抚摸体内沉睡的婴儿。
“可惜他来到这世上,却还没有见到过世间一眼。”
“是啊,也只能怪他命不好,但这是没办法的事。”
“命不好么…”
栀子花沉默着,或许正如张嬷嬷所说的那样,喝下那副药后,她心中的负担多少会减轻一些,她可以不再背负那晚的阴影活下去,只是可惜了这个苦命的孩子。
但栀子花的心中始终浮现着一句话:“别去信命,信你自己。”
栀子花抬起头,坚定地看着张嬷嬷的眼睛:
“嬷嬷,我想把他留下来。”
“姑娘,你可要想好了。这是你和肖龙将军的孩子,你真的不会介意吗?”
“他是谁的儿子不重要,他是谁才重要。一个人就算是坏人、魔头的子女也不要紧,重要的是他自己的选择,他的道路应由自己走出,是要拥抱阳光还是跌入深渊。”
栀子花再次向张嬷嬷请求道:“让我留下他吧嬷嬷,这是我一生的请求。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唯一能留下的痕迹了。”
张嬷嬷再三考虑着,最终还是狠下心答应了:
“好吧。”
三个月后,栀子花躺在床上满头大汗,房间内传来她的呻吟声。门外的姐妹焦急地等待着,张嬷嬷耐不住地来回踱步。
不久,房间内传来了接生婆的呼喊声:
“生了生了!是个男孩!”
……
垢土历1408年,祁羽诞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