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人话就是一个越是俗气,越是追求成功,他就越有可能成为超凡者。
当然,成为超凡者对灵气亲和是一方面,同时如果要成为一个强大的超凡者,他首先得有一颗强烈的改变这个世界的心,并且最后付诸实践。
而改变世界,和随大流,往往并不是平行线,这就要求任何有志于成为超凡者,亦或者成为高级超凡者的存在要能够平衡自己在上述两者之间的位置。
端水总是艰难的,不然历史上也不会流传那么多的,关于端水大师的佳话了。
如果有的人既不愿意生活在功绩社会,又不愿意退回到规训社会,甚至连改变世界的雄心都没有,那么他就是极其可悲的,因为这代表着他在被整个人类社会排斥。
进而会导致他排斥人类社会的载体——地球,这反过来会引发现实世界的反噬,于是就更加容易让被排斥者陷入恶性循环,他越是没有办法融入人类社会,就越是仇恨世界,于是就越是因为世界的反噬仇恨人类社会。
这种仇恨将会迸发出强烈的反社会情绪,破坏力小的就是自杀了事,破坏力大一点儿或许会做出报复社会,能拖一个下水就拖一个的恶事也说不定。
其实正常的时候,这种心态失衡也不是没有办法补救,心理医生就是干这个的。
可是架不住地球外面还有几个像是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的深度世界啊。
在黄怀瑾的家中,周余臣嗅到了浓浓的厌世情绪,看样子就是黄怀瑾没能在这个新旧社会交融接替的混沌阶段找到属于自己的定位。
可能他既不满意规训社会的井井有条,又不喜欢功绩社会的效率至上。
他一边对这个社会把人异化成一个自称不是工厂奴隶的血肉机器嗤之以鼻,又对旧社会的麻木不仁感到畏惧不敢退回去。
当他开始产生对世界的厌恶,觉得一切都是虚无以后,他就成为了一个会招惹苍蝇的臭鸡蛋。
而他接触那聊天软件的过程,无疑就是给某个被挡在纱窗外面的苍蝇打开了阻拦,露了一条缝。
只要有缝,接下来就好办了,想要这类人自杀可太简单了。
说起来周余臣结束卧底刚刚回来的时候,曾经处理过一起两性诈骗纠纷。
一个渣男连着踏了三十条船,条条都是年轻貌美的富婆,靠着这些富婆的礼物,硬生生地把自己打造成一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
衣食住行,都是高档货色,女朋友们的礼物也是各种高档产品。
要不是有一天帝下之都的电信系统出了问题,把他分着两天约出来看电影的两位女朋友们的短信日期搞成同一天了,他的骗局不知道多久才会被揭穿。
随后就是连续崩盘,苦主们最后一对账,发现自己居然有二十九个素未谋面的姐妹,有几个甚至就住在同一小区。
这可把她们气的三尸神暴跳,一起找了关系一定要把渣男以诈骗的名义送进去。
周余臣在录口供的时候就问这位渣男,是如何把这三十个少奶奶级别的刁蛮人物哄得连轴转的。
毕竟一番接触下来,周余臣发现这些自小生活优渥的二代们,看上去并不像她们的外表那么甜美。
“这个简单,人这种动物,天然就是带有怀疑性的,你给出的任何选择他都会怀疑,都要驳斥,都想要试图从中找到第三个选项出来。
所以如果一旦我想要掌握一个人,想要让她按照我预想的道路去走,那么我就不能给她选择的余地。
或者说,我要给她我想要她选择的东西。
比如说我想要和她出去约会,那么我就不能跟她说我今天有空,游乐园来不来这种话。
问她来不来,那么她就有了不来的权利,她就会思考自己要不要来,进而发现我在她的生命中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所以我会直接问,我今天有空,我们是去游乐园?还是电影院?
最后不管是去游乐园还是电影院,甚至是其他地方,当她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就已经将我带入到她需要陪伴的地位,于是她就会为我付出,最后因为付出的价值,开始选择性地忽视我的破绽。
因为在我提供了无数次的“选择”后,她们已经打心眼里真的认同了我是她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不然,她们之前对我的付出算是什么呢?”
正是靠着这一手无形pua,让渣男吃尽了富婆姐姐的咸头。
而在周余臣眼中,黄怀瑾就和之前在烤肉李中哪怕是因为自己过敏,试图反抗烤肉李几百年来的,社会规训的传统,最终还是只能选择多点上一碗蛋炒饭的男子一样。
无论最后他的话多么硬气,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他既不敢开始就要求伙计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烤肉,又不愿意完整地接受烤肉李的传统规训,最后只能咽下一碗窝囊的蛋炒饭。
男子可以恨上烤肉李,并且下定决心从此以后再也不来。
哪怕许多年以后他对此已经释怀了,甚至有了重新接纳彼此的念头,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女友,他都不会再次来烤肉李吃饭。
同理,哪怕以后黄怀瑾试图把自己打磨的圆滑,不再对抗整个世界。试图走出来。
诶,您猜怎么着?深度世界它闻着味就过来了嘿。
有了它,黄怀瑾一定会对抗全世界,最终彻底厌弃这个世界。
这个时候深度世界只需要勾勾小指头,就能让黄怀瑾自以为是地自杀,成为深度世界的小饼干。
刚下车回家,周余臣的手机就响了。
“组长,我们找到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