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溪(1 / 2)解语千秋首页

睁开眼,剧疼让他知晓此刻处境,瞥到一旁躺倒的人,他眸中阴翳愈发浓重,无形的恶意如利刃向那人剜了千刀万剐。

猛地彻骨抖擞的杀气袭来,他身形一僵,周遭环境剧变,隐隐泛起阵阵威压。

赵淮序倒在草地,似是昏迷,不闻周遭异样。男孩缓缓起身,高抬起手,虽被那高处渗人的杀气慑着,但苍白面容上的黑眸极亮,举起的手在空中颤抖。

杀意盘桓在他的心头,他盯着面前的人,心头泛起一阵又一阵的嫉恨,但很快被极愉悦的兴奋取代,究竟是恨意还是忿意,那颤抖的指尖离那笠下脖颈越来越近。

瑟瑟萧寒的风狂起,他笑意勾起,肆意的微笑正嘲着那旁人的无能,仿若窒息的威压于他只是落下鸿毛。

他重重地压下手,双手死死扼住面前这人的喉咙,看着越来越深的红痕,眸中深沉的畅然肆意翻涌。

天边盘旋着几只秃鹫,围在正上空飞着,一圈又一圈地加速,断促的几次急停,男孩蹲起身,便更用力地死死勒着,莹莹黑眸中泛起嗜血的涟漪。

一只黑鹰猛地向下扑袭,伸出如钩利爪,似黑电般迅快,破开狂风,向他袭去。

他全然不闻,手上也愈加发狠,疯狂让他快意,内心深处的阴霾化成了无尽的杀意,但划裂风声的袭击却未袭来,他心中早已知晓即将被撕碎的结果,但预料的痛苦并未落下,他身形一顿,极慢的稍松开手,朝后看的一瞬骤然怔住。

无形的屏障挡下一下又一下的剧烈撞击,但地面上的气压涤荡着,被这冲击的力量径自破开,满地都是冰化的水。

震动的幅度越发巨大,黑羽扬在满天,周边的惊啸愈发尖昂,这拼命地冲袭像是要把面前狭小的天用血肉生生撞开。

猛地一下,结界骤然破碎,鹰爪划裂了男孩的腿,顿时鲜血飞溅,他猛地失重,重重跌在地上。

密匝匝的黑羽就像厚叠的乌云,他强忍住钻心的疼痛,又有黑影爪击袭来,落地处却是那人的地方,鬼使神差的一瞬,他扑了上去,却被另外盘旋的秃鹫直接抓起后背。

后背被尖锐的利爪穿破,男孩喉中呛血,渗出一点快要流尽的血,看向下方,他的眸光涣散开,颤抖着,但神情依旧漠然。

秃鹫钩着他直上百丈云霄,云天上的高压将压下他的头,他俯瞰着模糊的世界,却又想起了那点虛渺的记忆,脑海一片刺痛。但在高压的狂风吹袭,想不起来的事,在这一刻,却无了执念。

男孩失重坠下,疾速之下他慢慢地闭上眼,泄下了力,去迎接他的粉身碎骨。

一个怀抱,他落入了一个怀抱中,冰凉透骨的寒气冲彻进他的心肺,蔓延至全身,他的血液好似这一刻就被冻结。

“抓紧。”

他直觉这狂风要将他吹得窒息,世界只剩一片盛光,他放开手,便不支体力地倒进了那片盛光。

赵淮序一手将他按在怀里,另一手拔剑出鞘,顿时灵压千钧,万雪飞霜。

黑羽散满,乌云压地,蛇虫漫漫蠕动满地,淬着恶毒的嗜血红光,密密麻麻的晃动着。

赵淮序跃起,脚踮踏雪无痕,一剑轻扬,飘起飞霜絮散,躲开鹰群攻击,她旋手转剑,弹开了袭来的铁索。

一剑轻划黑雾去,沧禄剑啸,粟粟不平,寒气横亘漫天,冰棱横生,阻断住蛇虫的进击。

雀羽黑棱徘徊聚起,叽喳刺耳的啸着,打散的阵型迅速恢复,黑羽扑簌簌的缓缓落地,聚起了一个人形。

数枚毒钉瞬发袭来,她只长身而立,见那钉下,毒虫成脓,漫开化去冰棱。

“出来打,沂轩。”赵淮序点剑在地,漠然的语气带着些淡淡的不悦。

“把那小娃娃扔了吧,碍手碍脚的。或许——我帮你杀掉也不错。”黑影聚起少年的身形,狡黠的向她笑了笑。

“乘人之危。”赵淮序扫起一道剑光,同时携身跃起。

“当然,我又不是大哥,你看来,脸色可是真的很不好呢。”沂轩笑着道,左手抬起黑索。不待复言,毒瘴猛一漫起,腾腾染染,软钩黑鞭出,直击劈来一道。

她转剑打开鞭梢,又挥剑正提,剑引寒气,凝霜落散,似雾的剑气回扫,迷瘴尽数消散,只留漫天重霞,轻轻落地,便是手上银光一闪,抬指瞬发。

银针扎下,便穿鞭定阵,七针落地,瞬间膨成长柱,聚力一震,将所有的毒物全然震开。

沂轩受力后仰,倒地后滚起身,收鞭迅速拔出短刀,瞬闪一步,刀锋暗起,赵淮序回剑前横,剑气扫出八道,霞染满天。

黑鹰于针阵中触及消失,毒脓流入针柱旁形成的深坑,转眼便胜负分明,沂轩拧着眉头,回身后翻,放出暗器。

赵淮序足步蓄力,一个移形换位,沂越见状,也与黑雀落羽迅速换形,不待躲开攻击。赵淮序两指按针,蓄力发出。

“不好,呃……”沂轩捂住心口,半跪在地。

“收阵。”赵淮序收剑回鞘,落地时寒气回敛,融霜浮淌在地,化为融水。

“啧,你用的什么,还真卑鄙。”沂轩赖着,便就地直接躺倒,不满嘟哝道。

赵淮序淡淡看着,不紧不慢道,“以毒攻毒罢了,那些人……”语锋一转,赵淮序轻蹙眉头,目光不善地看向他。

“谁知道是你,可真烦。”少年坐起身来,耸着肩瘫开了手,抹掉嘴角的血,不耐的撇了撇嘴。

“你早知是我,如何都好,不要滥杀无辜。”

少年面色一滞,笑着摇摇头,“怎么会呢?我昨日才来此地,你莫不是认错了人?还有,我好心来,你却为个白眼狼同我动手,哈,可真不错?”

“你为何在世子身边?”赵淮序不理他,蹲下身收好了银针,问道。

“玩玩罢了,哼,难道我出现在何处也受你管么。”沂轩快速整了整衣袂,手心微微蜷起。

“牵扯过多,于所有人都无好处。”她语气淡淡不悦,“你怀疑,不如直接问,再威胁他,往后你我也不必往来。”

沂轩骤然一顿,随后眼底都是滔滔的愤恨,不过转瞬即逝,又扯起顽劣的笑脸,“我当然不会。”

“你到底干嘛了,那杀价可够买几十家酒楼了,诶诶,讲来听听呗。”沂轩一转面色,往前凑了凑,朝着她道。

赵淮序不语,眸光淡淡垂下,无言看着怀里的人,走去捡来落下的帷帽。

“话说,我与大哥虽是一同出来的,但这几日可都没见他影儿。这会儿你们惹那帮的人,下的可是天杀令,不过嘛,这大哥下的绝杀令一出,可是人人可领,你觉得呢?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