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好疼,像是连续几天没睡又一口气干了两瓶伏特加的那种天旋地转的疼痛。
我好渴,“水,给我水!”,我摇摇晃晃的坐起身“阿强!三儿!给我水!”
室友没有应答,我头晕的睁不开眼。地上好凉,我这是睡在地上吗“妈的!你们这群狗逼!”
忽然周围一阵风夹杂沙土吹来,我感到全身凉飕飕的,那大活儿顿时缩成一团。
不对!我这是在大马路上!!而且没穿衣服!赤身裸体躺在大马路上!!
“我靠,狗逼们!”我痛骂着睁开眼,赶紧蜷缩起身体。一瞬间的羞愤让我冷静了些,头痛也减轻了许多。我缩着身体捂着大宝贝看向四周,“我靠!”
“我靠!”“我靠!!”“我靠!!!”“这是哪?!!”
我痛骂大喊出声,声音空空荡荡随风飘散。周围断壁残垣,我是在市中心,是在大马路上。
‘呜呜’‘呜呜’风沙呼啸,像是在回应我的喊声。
我呆住了,不能言语,双手离开大宝贝支撑着地面艰难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转了一圈。
眼前这到底是哪里啊?
一栋栋密密麻麻垮塌的高楼,不,不是垮塌,钢筋骨架还在歪斜的站立着,但水泥砖块玻璃大面积的剥落。不远处的轻轨已经断成数节,黑色的钢筋艰难的拉扯着巨大下垂的混凝土块。
我周围路边的像是绿化带的东西仿佛被砂纸磨过,只剩一些些凸起,而原先那一颗颗高大嫩绿榕树此时已经不见踪影,若是勉强说还有遗存,那便是地上一些些炭黑色的碎屑。
我不怀疑我在哪里了,这便是我长久以来居住挣扎求生的城市,我认识这条街道,认识这一栋栋高楼,其中的一栋的十三层的一间房间的角落,还埋葬着我七八年的青春。
呵呵!我是想过这糟糕的世界炸了算了,这他妈的,算是梦想成真了吗?
可是,这不可能是真的,这只可能是个梦,肯定是和那些孙子们在周末喝多了假酒做的梦。
我这么想着全身放松下来在马路上赤脚摇晃着大宝贝散着步。
“诶呦,这梦还挺真实的”我把一只脚底在另一只脚底上蹭了蹭,脚底被马路的碎块扎的生疼。
我正在蹭着脚,忽然被眼前一物惊吓一个踉跄倒地。
“我草!”我倒吸一口凉气,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一个人形的干尸!那干尸半埋在一架轿车的骨架碎片中,全身皮肤褶皱褐黄紧贴在身体上,但细看却还能看出肌肉的纹理,像是一条人形的腊肠。
“这梦怎么分辨率这么高?”我不禁头皮发痒。眼前的那干尸太真实了,头上一条条干枯的发丝,没有闭紧的嘴唇中露出的黄牙,还有胸口小小黑点上的一条短毛,太真实了!
我不禁朝马路周围的人行道看去,刚才我就好像看到地上一个个黑褐色的东西在碎裂的石块沙土之中,可周围的大楼太过震撼,此刻我才注意到,那竟然是一具具的干尸!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几人一行人在一起的,也有一具具独自埋藏在沙土之中的。每一具都是一样的真实,一样的纤毫毕现,除了干瘪赤裸的身体之外,每一具都仿佛被定格在生前的最后瞬间,看着它们,我能猜出他们每一人最后的行为。
太真实了,我不是没有做过更可怕的梦,可这梦太真实了,真实到我不敢细想。“呕!”一瞬恐惧让头晕的感觉又袭来,我不禁干呕起来。但却呕不出东西,连眼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