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不敢当。”姜止摆摆手，轻轻把许雾的大拇指挥到一边去。

“我回去了解一下市面价是多少，然后给你学费，不会白占你时间的！”

见她眼睛里又冒出那熟悉的小星星，姜止忍俊不禁，含糊应着她：“知道了知道了，到时候再说。”说着，一边拿筷子点点菜碟，“快先吃饭吧，菜都凉了。”

心满意足地吃完饭，许雾去了趟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准备悄悄去柜台结账，却听柜台后的老板娘笑着开口道：“姑娘，来结账啊。”

“一般姜止来吃饭，我都是不收他钱的。今天难得带了小姑娘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能收你们……”

“不行不行，一码归一码嘛，”许雾听出老板娘的意思，立马打断她的话，“而且我特别喜欢吃您家的菜，您要是不收钱，下次我就不好意思再来了。”

“喊我郭阿姨就行，”郭阿姨脸上依然是温和的笑，拒绝的手却坚决的很，“吃得开心就好，有空就多来玩儿～”

姜止似乎听见这边传来动静，迈步走到许雾这边，灿烂地冲郭阿姨笑着点了点头，“阿姨，今天的菜真的绝了！超级无敌香！我看您手艺更上升一层楼咯！”

“嘁，”阿姨笑骂道，“臭小子，几天不见，我看你油嘴滑舌的功力才是更上一层楼。”

姜止捂住胸口，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才不是，我句句肺腑！”

“那我们先走啦，您这边忙的话记得喊我，我随时准备着过来帮忙！”

“好嘞，一定喊你，快去吧，天都这么晚了。”

许雾听言，低头看了看表。晚上八点半，确实是不早了。

终于吃到熟悉的家乡味道，许雾身心都得到满足，一个没留神吃了两个半小时。

感觉袖口被一股力道拽了拽，许雾顺着看过去。

“愣什么呢，傻啦？”对上姜止好奇的眼神，许雾见他凑过来说，“跟阿姨打声招呼走啦，我送你回学校。”

“哦哦，阿姨再见！”

冲着郭阿姨挥了挥手，许雾被拉着走出店门。

怎么办，明明刚吃饱，却已经在想念了。

再猛吸两下店门口弥漫的炒菜香，许雾低垂着眼，在门口磨磨蹭蹭。

见她这副流连忘返的样子，姜止好笑道：“怎么了，不想走？”

“不是……你怎么找到这么好的兼职的……”

老板人又善良，又能免费吃中餐，她也想在这儿打工了。

姜止沉吟了一会儿，像是在回忆：“我高中就离这儿两个路口，当时也是顺着香味过来了。”

“门口贴的招聘广告，郭阿姨当时看见我在门口，就来问我要不要来当伙计。”

“说可以给我包伙食，我没犹豫就决定过去了。在这边工作了两年，高三决定专心学习，才没在这儿继续工作了。”

“阿姨对我特别好，后来我有空也会来帮忙，她也从来不收我饭钱。”说着，姜止假装不经意间提到，“我也在这儿学了做饭。”

“你还会做饭？”许雾闻言，惊讶地转头看向姜止，“厉害啊你！你怎么什么都会？”

“嘿嘿！”得意地挑挑眉，姜止臭屁道，“我做饭可好吃了！完美继承了郭阿姨的衣钵。”

“我不信，除非你做给我尝尝！”许雾撇撇嘴，不理他的贫嘴。

“行啊，没问题。”姜止转过身面朝着许雾，慢慢向后踱步。

一个两个，约定悄悄攒下来。

在一个个去兑现的过程中，彼此会渐渐熟悉。

刚才许雾说要他帮忙辅导日语时，他答应的那么快，也是藏有私心的。

运动会结束后，许雾和他之间唯一的联系就会消失。两人会回归彼此的生活，没准儿就再也不会有交集。

虽然自己独自生活这么久，已经习惯了孤身一人。

除了和同学、老师、同事的日常交流，自己几乎不会再多说一句话。

本来是个活泼明朗的性格，硬生生被生活磨成了沉默寡言的样子。

遇见许雾的时候，以为她是和自己一样的人。

大概是她那冷漠的外表太能唬人，以至于自己在许雾听见自己说中文的那一瞬间，激动到要流眼泪的第一反应吓得不轻。

然后抑制不住地笑出来，看她从一开始的欣喜变得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