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瓮一点点倾斜,透露着璀璨光泽的红色大米被倒进了锅中。
虽然看起来还很新鲜,但到了他这一步,其实前面已经经历了十几天的反复蒸烤。
血伢米要生长三年才能成熟,米粒坚硬得如同沙石,无法食用,哪怕反复淘煮也不能使之软糯。
两人从旁边拿起船桨样的木柄,站在炉子的两侧,开始不停搅拌,锅中的血伢米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王巢火烧得很旺,血伢米中的精华物质开始缓慢释放出来,将水染成通透的红色,好似蒸酒,挥散出一股独特清香。
小镇就像一座蚁巢,里面的人分工明确,种米的,砍柴的,煮米的,搬运的,烧火的都各司其职,全镇绕着血伢米,有条不紊的运行着。
“张大哥,看那。”
青年突然指着窗外。
中年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望了过去。
王巢也好奇的站起身来观望。
只见火炉房对面的那条青石路上,两个瘦高的身影正抬着一副木架快步走着,是镇里的收尸人。
“唉,又一人染病去世了。”
中年人摇着头长长叹息一声。
“今年真是个灾年,患稻瘟病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王巢低沉道。
在这镇子里,人一旦到了三四十岁就会开始生病,由于染病的人会像田里的稻谷一样变枯变萎,人们通常形象的把这种病叫为稻瘟病。
也就是他猜测的基因缺陷病。
除了发生意外,镇子里的所有人的性命都是以这种结局收场。
“不管这些,干活吧。”
“嗯。”
两人继续忙碌起来。
“咳咳咳。”
屋里的水汽越来越浓郁,王巢被呛得喉咙难受,咳了起来。
泉水浠浠流着,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晌午。
中年人用木柄从锅中铲了些许血伢米观察,经过两个时辰的淘煮,原本血红色的米粒已经变为洁白色,不过煮了那么久,除了褪色外,质地依旧坚硬,没什么变化。
“行了。”
青年从旁边拿出张漏网,将完全褪色的血伢米别出,装进米瓮里。
接下来两人神色开始凝重,全神贯注的控制着手中的木柄十分有规律的滑动,整锅水红得通透,缓缓旋转。
火炉房里沉寂起来,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天色渐渐地昏黑,原本满满一锅水现在只剩下锅底小小的一汪,这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王巢将火候控制到最大。
同时火炉房里也来了一个冷漠的黑衣青年,是亭长的人,来收集血伢丹的,与干活的居民相比,这人精气神看起来特别好,穿的也是最上等的绫罗绸缎。
当最后一丝水汽收干后,在滚烫的锅子底部,一枚小拇指大的玛瑙珠子出现,不怕火烧水炼。
这枚东西,前前后后需要镇子上百人努力一天才能获得,不知道是给什么东西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