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然山下,雾为川涌。
在天色已近灰暗之前,这鲜有人烟的地方突地掉了诸多的雨点,不过须臾之间,骤雨已至。
川上雾气翻腾,混合着声势浩大的急雨,恍然像是另一个世界。
低矮密林在白雾的覆盖之下忽隐忽现,只见在一片模糊繁叶的空隙里,有嫩白的手指缓缓伸出,被剧烈的雨点砸了之后又迅速地缩回去。
现下喻徽倾和祁絮轻正躲藏在一叟小舟里,这小舟严严实实地隐在林木灌从里,也亏得喻徽倾事先…
“唔,还好先前有过来踩点。”
“徽儿,过来坐下。”
祁絮轻觑着不安分想要探出头“窥探”外面的喻徽倾,无奈摇头,“那里有雨水溅到,来我这里。”
喻徽倾闻言乖乖地弯着身子爬过去,她的手指肆无忌惮地压住祁絮轻的手指,然后这才依靠在他身边老老实实地坐好。
“絮轻美人,这雨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了。”
“没关系,反正我们也没打算回去。”祁絮轻从善如流地答道。
狭窄的空间里两个人紧靠在一起,缩在小舟封闭的内里,只见喻徽倾正斜着头盯着面前的木板看,唇边不自觉泛出一丝抑制不住的笑意。
“对了,尚弄乐,你打算…?”
“徽儿想问我会把尚弄乐怎么样?”早在十几天前,祁絮轻就已经全权接手了尚弄乐,只不过尚弄乐易主这件事压得十分低调,除了尚弄乐里的人,外人尚不知发生了这样的事。
按理说,新主人上任,一般会有所改动才是。
尚弄乐却还是一如既往。
“对于他们来说,不变动或许是最好的事。”
他们?那些清倌们和…
“徽儿,雍阙男子的命运比你想象的要更为残酷,尚弄乐的存在就是不可撼动的证明。”祁絮轻说起这些时,神情淡淡,只是他突然侧身过来,倚到了身旁少女的肩颈处,“你知道,最近我听到的最多的话是什么吗?”
“什么?”喻徽倾一面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一面问道。
“那个祁絮轻,真是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