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踏尘(1 / 2)踏古游书首页

“话说,曾于那九州疆外,遇魔灵侵扰,疆边百姓民不聊生。”此刻,一位面容年轻而俊郎的说书人手持折扇,秋风扶不起那身布制闲袍。

“不过......”说书人故作神秘的顿了顿,收起了折扇。

只听“啪”的一声,说书人纤细而有力的右手持着折扇在空气中奋力一挥,那激昂的语调突然在空气中荡漾:“于那津朝三年,一位金甲将军率七万雄兵踏至边疆,剑指天穹。只闻那军鼓骤鸣,便是剑芒出鞘,寒光先行。仅用九月之长,便将那魔灵斩至岳阳山后,久不问世。”

“至于那金甲将军,则在那一战之后功成名就......”语声渐渐弱下,故事却还回荡在桌前听书人群的耳边。

“好!”早已济济一堂的桌前掌声如雷,空无一物的桌上多了三十多枚铜钱,毕竟这是江湖规矩:凡合了过客雅兴的都会赏上两三枚铜钱,作为对说书人的答谢。

“诶,但那金甲将军......”说书人突然的出声令欢呼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

说书人扫过兴致高涨的众人,脸畔滑过一抹笑意:“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哎!散了散了。”听见此话的众人纷纷散去,这寓意着说书人今天的工作算是结束了。

说书人收拾好摊子便准备离去,却觉闲袍被一只细嫩的小手牵扯住。

“嗯?”说书人转头看去,一位着破布衣的男孩浮现在他黑眸中,身前还挂着精致的布袋。

“哥哥,那位金甲将军最后怎么了?”男孩水灵的眼眸望着说书人,真诚而带少许焦急地发问。

“小朋友,天机不可泄露,想知道明天再来吧。”说书人见男孩没有恶意,便用温和的语调答道。

“可是,可是......”男孩似是在犹豫什么,迟迟不肯松开手。

说书人见状,身子顺着男孩手抓着的方向转过,蹲在男孩眸前,微微抬眉笑道:“如果你想听,我可以破例告诉你,不过你可以先告诉哥哥你为什么想听吗?”

“因为......”小男孩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阿爸就是从那年离开家再也未归来,阿娘也不告诉我为什么。”

说书人虽为此感到惋惜,但却觉莫名奇妙:“小朋友,虽说你阿爸是那年离家,但也不能说是去边疆了啊。”

“不,”男孩摇了摇头,“阿爸是被一群黑袍官人抓走的。”

闻此,说书人神色有微许变化,严肃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洛小风,”男孩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说书人显是心惊,但很快平复了心情,并轻轻将男孩抓住闲袍的手摘下,站起身来。

“你阿爸会回来的,我向你保证。”话毕,说书人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男孩叫住了说书人,“这个给你。”

男孩从布袋中取出一本染尽尘灰的旧籍:“给你,我阿爸说,这是阿爸的先生送给他的,他说叫我保管好,但我觉得哥哥是好人,拿着这籍子应该更有用。”

男孩追上说书人,将旧籍塞入说书人手中便匆忙跑开了。

“诶!”说书人本想着拒绝,但不知怎么他对旧籍产生了不易察觉的渴望,反应过来时男孩已经没影了。

“哎,罢了。算是欠了那旧识一人情吧。”说书人望着旧籍征了征,随之离去。

“锦游,今天先生没见着你,出什么变故了?”途过一间儒堂,儒袍少年伫立于此,朝说书人询道。

“说书耽误了,告诉先生,以后不会再来了。”不等劝词,说书人便踏出一步,叹息声衬出遗憾,“我们是一介书生,但三尺微命。”

背影渐消,烈日似是灼心。说书人身形显于街上,见那川流不息,往来举袖如云。一声叹息,踏步融入其中。

儒堂门前,一位长须不惑徐徐走至儒袍少年身旁,略带叹惋地道:“怎么,那说书人今儿不来了吗?”

“他说以后都不会再来了。”儒袍少年道。

“嗯,”长须不惑收起手中经书,惋惜道,“那孩子正值冠年,悟性极高,是个修儒的苗子。天道不仁,给那孩子家中安排个身负重病的母亲,早年又丧了父。”

“罢了,把那修儒之卷给他送去。”长须不惑拣来一张木椅,蘸墨落笔,写下一封长信。

“先生,他既然没有修儒之心,为何还要将这卷送去,况且朝廷那边......”儒袍少年的犹豫声与长须老者的叹息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