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挽澜避开铁锤锋芒,贴着墙壁横跨一大步,豹哥三人的铁锤顿时丧失了目标。李挽澜看原先在他身后负责包抄那个铁锤落下,击在空处尚未收回,一个箭步上前,一拳直接兜在此人肋下。
此人被他这一拳打得身体一歪,软软地就瘫软在地,再爬不起身,连叫喊呻吟都被憋在喉头放不出来。
豹哥没来得及退缩,他一锤抡空,又扬起一锤,两锤的间隙之间看见李挽澜轻轻一拳就打趴下一个同伴,惊吓之余,想要奋力收回手中铁锤,赶快闪人,不料李挽澜瞅准时机,错步转身,左手一把紧紧握住锤柄,右手再出一掌,正面击在豹哥前胸。
受了这一击,豹哥身体蓦然向后腾飞,赖以成名的铁锤再也把握不住,落在了李挽澜手里。他身体重重摔在地上,扭动两下后竟没有了声息。
最后一个仍保持直立的铁锤帮成员傻了眼,他才刚挥出一锤,距离目标甚远,毫无威胁,想不到自己两个同伴瞬息之间就已经躺在地上,生死未卜。对手的大个子年轻人一个多余动作都没有,全过程只出过一拳一掌,百分百命中目标。即便他们对上的是修炼者,局面也不过如此而已。
看来双方实力差距巨大,要靠人数填平差距的话,区区三人远远不够。
李挽澜看向最后一人,正想再盘问他几句,只见他全身微微抖动了一番,突然挥起铁锤,朝自己脑门上“嘭”地敲了一记,随即缓缓瘫软在地。
至于他是真敲假敲,李挽澜不愿再斤斤计较,态度已经很鲜明,这是要彻底放弃抵抗,装晕诈死,任尔鱼肉了。
李挽澜将手中豹哥的铁锤随手丢在地上,也不管他们几个死活,扬长而去。
毕竟是拿过十二岁以下级别全国修炼者竞技大赛冠军的人,李挽澜从六岁至十三岁的足足七年的学徒时期,几乎每天过的都是拳拳到肉的苦痛生活,身边的小伙伴有谁没吃过他的铁拳,他自己也屡次被打得很惨不忍睹,骨头都断过几次,鼻青脸肿更是家常便饭。经脉中虽无元气流转,周身的肌肉筋骨却极为强横,几个铁锤帮的泼皮就算挥舞着铁锤,又怎会是他一合之敌。
特意留了力的,吃了他拳掌的两个,大概率会晕厥,但不会筋断骨折,更不会一命呜呼。最后那个伤势如何,就得看他自己下手的分寸了。
李挽澜快步走向自己的廉租房,他打算收拾东西,连夜搬家。虽然对付刚才那三个铁锤帮众不费他多少力气,就怕他们扭头纠集更多人来找他麻烦。十个八个应该还能勉强对付,人数要是再多,李挽澜也只有乖乖挨打的份儿。
一时之间肯定租不到新的廉租房,只有先找个破烂酒店对付一晚,明天再做打算。要收拾的必需品不算太多,一个皮箱一个背包能塞得下,只是难免要丢弃一些中看不中用的小玩意儿,李挽澜觉得可惜。
本打算是要去麻瓜大厅等蔺采虹的,现在发生这档子事儿,今晚的台球运动,不知道还能不能如约进行。
已经是晚上八点出头,廉租房楼下的大门外站着个五十出头的大妈,是房东卢婶。她看见李挽澜过来,冲他招招手,示意让他过去说话。
“卢婶,正想给您打电话,这么巧刚好碰到。”
李挽澜朝卢婶点头示意,既然要马上搬家,肯定是要提前跟房东打个招呼的,不声不响就闪,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怎么?下个季度的房租交不出来啦?”卢婶板着脸问他。
“不是不是,我准备搬家。”李挽澜向她解释道。
“住得好好的,干嘛突然要搬家?怎么了小篮子,是嫌我房租收得贵啦?”
“就是想换个地方住。”李挽澜嘿嘿地笑着说,他其实一点儿不想搬,收拾东西麻烦不说,这么大一间屋子每个月才三百多元,哪里找得到。卢婶在房租上给他打了个大折扣,李挽澜一清二楚。
“胡说,”卢婶呵斥他一句:“刚才你在那边巷子里跟人打架,我远远的都瞧见了。”
李挽澜还是嘿嘿地笑,不接卢婶的话。
“惹上事儿了?怕被找上门?”卢婶倒是敏锐得很,不愧是在江南地域混了一辈子的地头蛇。
“是有点儿小麻烦,怕连累您连累邻居们,这才计划搬家。”
“多大事儿,你说说看。”卢婶八卦起来不嫌事儿大。
“是铁锤帮的,要我马上离开景墟城,我不想走。”李挽澜也不隐瞒,乖乖跟卢婶说实话:“我打得了三个五个,就怕他们来个几十上百,那时候就变成大麻烦了,治安队来了怕都管不了。”
“你等着,不许走,我去打个电话。”卢婶淡定得很:“张铁锤从穿开裆裤起就是我看着长大的,我问问他。”
张铁锤?铁锤帮的老大?跟卢婶还有这么层关系?
卢婶走开几步拿手机打电话,她压着声音,具体说些什么李挽澜听不大清楚,只听得出她一直在骂人。刚才她说她是看着铁锤帮老大长大的,应该不假。
骂了几分钟,卢婶挂电话走回来,告诉李挽澜她已搞定一切,不用搬家,只管放心住着,等张铁锤改天上门赔礼道歉就行。
卢婶这么大面子?
卢婶说张铁锤小时候家里穷困,饱饭都没吃过几顿,多亏左邻右舍的帮补,他家兄弟几个才勉强活下来。长大之后,他家几兄弟拿当年的老邻居当恩人,逢年过节的送礼上门,对他们恭敬得很。屁大一点儿小事,张铁锤在电话那边满口答应了,绝不会再找李挽澜半点麻烦,还要当面致歉。
原来如此。李挽澜点头,答应卢婶不搬家。卢婶虽然只是一个农村妇女,说话做事向来大气,不爱浮夸,她说没事儿,多半就真没事儿。
正好抓紧时间去麻瓜大厅。
咨询公司的常务副总马海峰,这时候正领着一帮下属在夜总会里乐逍遥。他一双手在旁边一个小姐怀里又摸又捏,那小姐也积极配合,扭来扭去地故作娇嗔,包间里春色无边。
“姓李的小子不知好歹,马总您让木主管亲自出马当说客,那小子居然还敢违背您的意思,现在被炒了鱿鱼,说不定正躲在哪个旮旯里抱头痛哭呢。”一个下属来找马海峰说话。
“木溪倒没跟他点明是我的意思,”马海峰得意洋洋的道:“不过既然他知道些内幕,又不肯跟我们一起干,那就得坚决摒弃,斩草除根,免得留下隐患,多少有些妨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