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提起旧时的事情,嘴角噙着笑意,眉宇间柔情一片,手里仍旧动作不停。
师云意怔怔地看他。
忽地,她也跟着低笑。
也许无论再过多少年,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磨灭他们一起长大的情谊。
当年的他,也确实疼她到了骨子里。
“干嘛突然提小时候?那时候我应该才四岁吧?你会记得你四岁的时候吗?”师云意头偏向了另一侧,背对着他。
贺一叙手指顿了顿。
他的四岁,应该还是和舒影阿姨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是他童年里仅有的几年温暖,他当然记得。
“记得。”
他嗓音沉沉。
师云意一怔,回过身看他,“真的啊?”
“嗯,”贺一叙说:“你不记得不要紧,我会帮你记住。”
这话,师云意没接,她心里头乱糟糟的。
贺一叙也没逼她,擦干了身子后,两个人静静待了会儿,直到育婴师推开了宝宝,与妈妈进行亲密接触。
师云意这才看清了宝宝,果然很大坨,但是,贺一叙不是说很漂亮吗?
他是从哪里看出漂亮的?
育婴师把宝宝放在她床边,师云意侧躺着抓住他的小手,轻轻地说:“嗨,你好呀,我是妈妈。”
如果幸福有具象化,那么对于贺一叙来说,这一刻就是。
她的女孩儿变成妈妈后,同时拥有了铠甲和柔软。
师云意抬眼问他:“二哥,你给他取名字了吗?”
“嗯,取好了,”贺一叙说:“叫贺知奕吧。”
“哪个知?哪个奕?”她又问。
“知道的知,声名赫奕的奕,我希望他永远明亮,做Ada的守护者。”贺一叙认真地说。
谐音取自知意。
他永远明白她的心意,那么他的呢?她明不明白?
师云意想了想,也觉得不错,点了点头,重新凑近儿子,说:“宝贝,以后你就叫贺知奕了,欢迎你呀!贺知奕小朋友。”
虽然是带着使命而出生的,但师云意从未想过区别对待,她会一视同仁对待两个孩子,尽力给予他们平衡的母爱。
病房内满室温馨,从沪上赶来的几人站在门口,将对话听得清楚,不忍打扰了这一幕。
……
转眼几天过去。
出院后的师云意不愿意住在月子中心,贺一叙就将阵容搬到了棠园,确保她从心理或是生理得到舒适。
而Ada那边,手术一切顺利,术后转入了无菌仓进行后续恢复治疗。
贺一叙两头跑了半个月,眼看着就瘦了一圈,这天,他照常出门前去二楼看望她和儿子。
推开门进去,母子俩呼呼大睡,贺知奕性子更像师云意,就连睡觉姿势都一模一样。
贺一叙站在床边看了好久,眉眼都带着笑意。
忽地,他俯身亲了一口大的,又贴了贴小的,他轻声说:“真想把你们都留在我身边。”
“儿子,你帮爸爸哄哄妈妈好不好?”
贺知奕挥了挥小手,嘴巴一吮一吮的,很快又睡了过去。
师云意在睡梦中嘴角弯了弯。
……
半年后,Ada术后康复良好,师云意带着他们回到了沪上,小姑娘长胖了些,变得和以前一样爱笑。
如果说,以前她最喜欢的是妈咪,那么现在大概是弟弟了。
每天从幼儿园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手看弟弟,贺知奕现在口欲期,流着口水瞪着大大的眼睛,很是呆萌。
看到姐姐就会笑。
杜新月抱着他,对Ada说:“你妈咪今天要晚,一会儿吃完晚饭舅姥姥给你洗澡行吗!”
Ada专心逗着弟弟,“不用啦舅姥姥,我已经是大宝宝了,老师说我们要学会自己洗澡。”
蒋国胜闻言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