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盛夏,夜里,屋外蛙鸣蝉叫,屋内一室温情。
贺一叙自顾自地替她捏着微肿的小腿,手里力度恰到好处,时不时调整了方向,顺着腿骨往下舒缓。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他手里动作不停,温柔地问她。
许是好过了一些,师云意稍稍缓过来了,方才那一阵子抽筋,她一边身子都有些麻了。
“好一点了,你去休息吧。”她轻声说。
自从搬来棠园后,她一直一个人住在二楼主卧,Ada住在隔壁儿童房,贺一叙则住到对门客卧,一家三口分三个房间。
陆时筠来看她,还打趣她何必如此?
关于将来,师云意自己也说不清楚,倘若能分得清,她倒是希望能分清楚一点。
贺一叙偏头看向她,低声道:“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大半年来,他每天夜里都要起来几次,看看她,也看看女儿,忽然感同身受她以前一个人照顾Ada有多辛苦。
因此,也更加心疼她。
师云意也没跟他客气,孕晚期了身子重,本来就容易疲乏,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人睡熟了,贺一叙像往常一样轻手轻脚走到床侧,坐到师云意旁边,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很久,他伸手替她将发丝勾到耳后,然后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很轻很轻,一触即离,像个偷香的贼一般,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寻求一点安慰。
坐了一会儿,他轻声呢喃,“辛苦你了。”
睡梦中的人忽而翻了个身,动作有些笨重,然后清浅的呼吸传来,贺一叙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倏地,他起身,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漆黑的夜晚里,关门声格外清楚,师云意睁开了眼睛,叹了口气。
其实,她睡眠很浅,也根本就没有睡熟。自从决定将来会分开,她从未给过贺一叙希望,也狠心压抑了自己的情感。
因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现在的她,对于感情的事情,就像孤独的灵魂没了目的地,就连摆渡人也不知该送她往哪里。
次日上午,师亦扬与许念过来看她们。
两人手牵手走在一起,俊男美女很是般配,师云意撑着腰走过去,笑着说:“你俩可算来了,Ada都念叨几天舅舅舅妈了。”
师亦扬看了眼许念,而后松开了她的手,许念环顾了一圈没看到Ada,问:“Ada人呢?”
“在楼上玩具房呢,小丫头气性越来越大了,难哄得很。”
“怎么了?”师亦扬蹙眉问。
师云意笑了笑,说:“她早上要跟二哥去公司,我没答应,生我气了。”
“你说她那小帐篷那么点儿,我这又不方便,怎么哄?”
许念看了眼师云意的肚子,还有一个月预产期就到了,就是久站都觉得吃力。
她走过去扶着师云意,边走边说:“你先坐着吧,我去哄她,中午让你哥做饭。”
“做饭?”师云意眼里盛满了疑惑,“她做饭能吃吗?”
许念偏头看了眼师亦扬,他正举着手机打电话,没顾得上看她们这边,许念说:“还行,你尝尝就知道了。”
自从半年前那场宿醉,师亦扬酒醒后飞了维也纳,他们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许念还记得,那天晴空万里,她刚排练完从剧院走出来,几个学员和同事提议晚上要不要去喝一杯。她还没来得及拒绝或答应,视线就瞥到了马路对面电话亭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