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震彻符。”陈川复读着那道符箓的名字,没成想书本听话得翻起了页,为他指出了所在页面。
正在陈川研习之时,银爷完成了刺青的绘制,只见它将银针丢到一旁,催促着陈川试试效果:“不会睡着了吧,给我起来。”
“试?怎么试?”青年稀里糊涂地问道。
“跟刚才一样。”
于是陈川再度屏息凝神,他只觉得有股异样的触感爬满全身,随后不听使唤地汇聚到双瞳之上。灼热的痛感令人难以忍受,他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整个世界都处在异常的波动之中。他抬眼远望,发现在屋外的大道上,两股血红与金色相融的辉光正自远处走来。
“看到了吗?”银爷缓缓开口,“红光是妖物,金光是人类。”
青年觉得感官也跟着敏锐了百倍,银爷的话在他听来就像是在水中一样含糊不清,但又被放大了数倍。他能听见吱嘎吱嘎的规律低语声,能听见青铜门上细微的抓挠声,能听见......
在繁杂讯息撑破他的大脑之前,银爷赶紧悄施法力,将陈川从那非凡的体验中强行扯出来:“你刚才用力过猛了。”
“刚才......刚才。”青年短时间还难以恢复那呆滞的眼神。
银爷告诉陈川,他背后纹下的那块刺青,是陈不义的修行成果之一,属于符道功利主义的极致体现。它可以让人立刻掌握施展符箓所需要的法力,同时,还能把猎妖人的超然感官移植到正常人身上,刚才的光芒便是感官的作用之一。
不过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纹身者必须有陈不义的血脉在身上。
“现在只需要你掌握符箓,就能清理那些妖物了。”银爷爬到陈川眼前,用那婴儿大小的手掌抽着他的脸颊。
“那个啊,我已经学会了。”提到这件事,陈川迅速从涣散的心思中走出,在那双震惊的瞳目里演示了一遍。
微微的晨钟声回荡起来,虽然声响细微,但那只硕大老鼠已经高兴得手舞足蹈:“来,小的们,时辰已到!”
随着它振臂高呼,只听得一声沉闷地落地声,那道青铜大门被数不尽的老鼠推开,夜雾中朦胧的月光随之倾泻满地。
陈川清楚地望见,有几只额头火红的老鼠齐步并进地冲入祠堂,一柄丢失了剑鞘的镀银西洋剑在月夜中闪着寒光,被奉至青年眼前。
“这是陈不义留给你的。”银爷示意他拿起那柄西洋剑,后者端详一番颇为坚毅地握紧了剑柄。听过几次青年故作舒缓的呼吸声过后,它便目送着心急如焚的陈川提剑迈过那道青铜门槛。如此身姿,确有前人模样。
“我要去做,我要去做。”青年不断地在心底默念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下自己推却责任。
“爸你等着,我一定救你出来。”这条道路由于少有人经过,所以并没有成排的路灯。陈川只好运作法力激活猎妖感官,穿过浓重的夜雾朝着那妖邪的红光迫近。
他一边虚画“钟鸣震彻符”,一边隐藏着行踪。想来那两只探身蛛也已经有所察觉,呆滞地停留在原地似乎是在找寻钟声的源头。
在朦胧的月光之下,两颗仰面的人头已经模糊可见,陈川立刻认出其中一人是垂垂年老的叔公,一人是清晨还在取笑自己的族叔。
两张脸皮全都泛着惨白的寒光,双目颇有不甘地瞪视着前方,在闭不起来的双唇上,肿胀的舌头随意摆放着,来路不明的液体已经结成了一层淡白色的薄膜,将丝丝的血迹固定在皮肤的凹陷处。
陈川强忍着恶心,将银剑横在自己身前,随即轻步直冲向那两团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