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娅羽弱,飞得并不算高,但也离地有二三丈之遥。
一股劲风从陈长安耳边呼啸擦过,带着它欢快的啼鸣。
“哑哑!”
“哑哑!”
娅娅一边飞,一边叫,似在宣告自己发现了什么宝贝。
陈长安脸色一黑,心中暗自嘀咕着:“这浑鸟还未开智,也不懂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可莫要破了其他家的灵谷禁制,给我们闯下大祸!”
他身形一动,紧随娅娅而去。
自与娅娅绑定以来,陈长安发现自己体力愈发充沛,早春的寒风也吹不散他身上的热气。
他猜测,这一切皆与娅娅有关。
他暗自欣喜。
但娅娅的懵懂无知,却也让他喜忧参半。
…
很快,两人跑了半刻钟。
渐渐跑出陈宅的耕地范围。
陈家虽穷,但也有耕田百亩。
不过这些耕田并非整块相连,反而东拼西凑,占据的都是那些地质灵气最为贫瘠的区域。
相应的,这里也只能种植些凡俗的谷物,比如青米稻、黄米牙子、青豆苦菜等等。
即便如此,收成也时常不佳,受上供、虫祸、赋税,以及流民窟地痞剥削影响,真正能落入陈家手中的粮食,寥寥无几。
像陈长安这种孤儿寡母的弱势群体,生活本就艰辛,但掌权者对他不会有丝毫怜悯,反而只会更加压榨。
这就是世道。
陈长安沿着田间小路继续疾驰,自觉醒宿慧后,他常来此地锻炼,因此与这些村中大爷大娘颇为熟识,一路上倒也不显突兀。
“长安啊,你又来锻炼啦?”与陈家隔着三见石屋的程大爷挑着扁担,笑眯眯问道。
“对啊,程大爷早。”陈长安热情地朝他挥挥手,脚步未停。
“前面陆老爷家的灵田快收成了,你等下要小心点哦,别靠太近了,免得惹上麻烦。”程大爷好心提醒。
“得咧……”陈长安头也不回地摆手致谢,然后继续跑步前行。
又过了一会儿。
鸟在天上飞啊飞。
人在地上跑呀跑。
他们很快便到了陆家庄的地界。
陆老爷原名陆狗蛋,乞儿出身,但凭借一股狠劲,也成了狗哥、狗老大、狗爷……直到现在的陆老爷。
当然,说是老爷,实则他也不过只是个买了镇籍的平民,无官无爵,有些小钱,和上不了台面的势力。
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势力,对陈长安来说,也比山还重。
他万万得罪不起。
“哑哑!”
娅娅也知好歹,听劝,因此它在陆家灵田外的一棵树杈上停了下来,眼巴巴地张望着里面。
“娅……”
陈长安斜靠着树干,表面上是休息,实则是在教训娅娅。
“你以为我不想吃好的喝好的?但那陆老爷心狠手辣,你若吃了他家的灵草,他就能吃了我们,把咱俩一起炖了汤!”
“哑哑!”
娅娅缩了缩脖子,眼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畏惧,但很快它又张大了鸟嘴,口角流涎。
“你是说尝尝?但这是能尝的吗?灵田都有禁制,一旦触动,咱们就死定了!你说说你是想被红烧,还是油炸小鸡?”
“哑哑哑哑哑!”娅娅不为所动,倔强地仰着鸟头,诉说自己的发现。
陈长安听懂了它的意思,心中一动,“你是说此处禁制有漏……你还有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