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冰城摸到一个门前,轻轻扣了三下。
房间主人并不搭话,而是直接开了门,房间主人戴着面罩,正是徐复。
徐复看见杨冰城来了,心中一喜,忙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几天没出门,闷坏了吧。”
“唉,我只不过是不能出门,但古兄却可能还要被用刑……”
“不提这些伤心事,我一直听传闻忘梅山庄内有一处酒窖,里面珍藏的都是几十上百年的佳酿。可惜梅庄主不常喝酒,而我恰好又发现了去那酒窖的一处密道。不如我们一起去开怀畅饮一番?”
“这……不好吧?”
“啧,哪里有什么不好。梅庄主不喝放在那也是暴殄天物,再说了梅庄主不也没说我们不能喝啊。”
徐复这才不再拒绝,二人顺着墙根小道走着。
忽的传来一阵悠扬的秦琴之声。
杨冰城闻此琴声不由得感慨:“秦琴之声本就悠扬,奏者心中黯然神伤,这琴声更被蒙上了一股驱不散的忧伤,好曲!”
徐复不懂音乐之道,但只闻此曲伤心之意,难以言表,竟不自觉的眼圈微红。
二人驻足听此音乐,不多时,弹至激昂之处,和进一股筝声。
“筝声淡然,却无甚悲伤,反而有一股喜意,却不与琴声相悖,反而似水一般融入其中,使得悲伤之意更甚。”
杨冰城说完不多时,又有一股空灵的琵琶之音和入。
“琵琶之声空灵澄澈,毫无杂质,另外两种乐器虽秒,但同这琵琶比是万万比不上的!”
杨冰城神色一愣,显然是完全被乐器之声吸引,喃喃自语道:“想不到在此处竟有音乐造诣如此登峰造极之人。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徐复也听的痴痴入迷,二人虽还沿着去酒窖的路,但不由得想看看奏曲之人为何人。
二人沿着筝声前去。
徐复看见一身着桃花素袍的女子弹着古筝,神色陶醉,似是天仙下凡,人间罕有。
徐复看着那女子,嘴中却是喃喃自语道:“柳怡然,柳怡然。”
那女子身旁的男子正是赵骏,而那弹琴女子又怎会不是柳怡然?
徐复此刻脑中空空,却只见那赵骏将自己的头枕在柳怡然肩上,柳怡然脸上幸福的笑容又怎会能是假装出来的?
徐复心中一阵苦涩,心头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此刻唯有秦琴之声入耳,宛若尖刀一般剜着心头之肉。
徐复淡淡道:“走吧……”
徐复感到浑身上下百骨如蚀,心脏如同被捏紧了一般,徐复不明白此刻到底是自己伤心还是药先生之前不小心给自己下的毒起了作用。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徐复脸色惨白,心道“我难道不喜欢她?为何看到她幸福我却如此心伤?”
杨冰城看出徐复状态不对,便扶着徐复,准备带他离开。
二人此刻浓情蜜意,又怎会发觉一旁的徐复和杨冰城。
徐复被杨冰城扶到一处空地之上。
杨冰城满头大汗,问徐复:“你怎么样?”
徐复神色痛苦,却还是从口中挤出四个字:“我要喝酒!”
杨冰城听见这四个字,便知徐复是因心中痛苦,此刻急需一个发泄口,便半开玩笑道:“你怎的和那酒鬼学会了?怎地也嗜酒如命?”
徐复一言不发,杨冰城道:“你没闻见酒水的香气吗?就在前面了。”
二人走到一处木门之前,木门斑驳,四周树丛掩映,木门上的锁锈迹斑斑,似乎许久都没有打开过。
杨冰城嘿嘿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根铁丝,插入锁孔之中一阵捣鼓,随着咔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杨冰城笑道:“这门锁真的有年头没用了,估计啊,我们那天喝的酒都不是从这拿的,这里面的好酒梅庄主都不舍得给我们喝。那别提该有多好了。”
杨冰城轻轻推开门,门里面大坛小坛的塞满了酒,杨冰城嘿嘿笑道:“可惜古金铖不在这,不然还不得乐疯了。”
“来,我敬你一杯。”杨冰城刚要敬徐复,却只见徐复打开一坛酒,便直接喝了起来。
徐复此刻喝酒如同疯了一般。
杨冰城还道徐复这几日在房中心中苦闷,便把酒杯放下,看着徐复喝。
徐复此刻真为牛饮一般,如同发疯了一样喝着坛中之酒。一坛,两坛,三坛。徐复的胃像是无底洞一般。
但愈是求醉之人,便愈喝愈清醒。
徐复眼睛红着,整张脸上都红透了。
徐复道:“杨兄,我怎么喝不醉?”
杨冰城道:“徐兄弟,你已经醉了!”
徐复口齿不清了:“不……我还……没醉……我还是忘不掉……”
徐复想起诸多回忆,自己幼时的那只母狼,可它因自己而死。
猎大哥和杨夫人,如今他们过的怎么样呢?
坏笑着的黑狸猫,如今却已经阴阳两隔。
徐复想起许多许多,但最终思绪还是定格在那一张脸上。那双如水剪瞳……
徐复如同发了疯一般,四坛五坛六坛……
这酒窖里的酒竟然让徐复喝了个精光。
杨冰城背起徐复,杨冰城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他觉着,这酒窖下次再打开估计他们早就回去了,算账怎么也算不到他们头上。
杨冰城背徐复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是深夜了。
四周如同浓墨一般杨冰城沿着小道将徐复送回了他的房间,将徐复放在床上。
看着呼呼大睡的徐复,杨冰城微微一笑,离开了。
杨冰城怎会知道,此刻还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徐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