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王宅夜半有人敲门,老仆开门后,是一名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急切道:“你家老爷呢?快叫你家老爷出来!”
老仆低声道:“老爷过几日要与那巴浒决战,哪能夜半起来见人,姑娘请回吧。”
紫衣女子道:“我有急事找你家老爷!”
“何人在此吵吵嚷嚷?”
老仆恭敬道:“老爷……这女子……”
紫衣女子推开老仆,睡眼惺忪的王晚春这才发现找他的人有些眼熟,是那日在百花楼的苏春燕。
王晚春向她身后看去,魏青衣没有来,王晚春心中不禁有一丝失落。
“苏小姐前来是所为何事?”王晚春恭敬拱手道。
“王大哥,小青她,她不见了……”
“魏小姐?你们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哪?”
“在一家酒馆,小青在那里借酒消愁。”
“快带我去!”
二人来不及坐马车,何况那酒馆离王宅不算远,二人便快步奔去。
王晚春到了那里,只见桌上菜酒尚温,只是喝酒之人却不见踪影。
王晚春唤来小二,道:“小二,刚才这是不是有位女子。”
小二道:“是啊,那位小姐明显不是本地口音,她可是凶的很,说甚么还道是大英雄,和她心中想的一点也不一样……”
王晚春心中一冷,这大英雄或许就是魏青衣的心上人了……
王晚春道:“这姑娘去哪了?”
“这我可不知道,这里这么多人呢,我不可能一直看着她啊。再说了,脾气这么爆的顾客,我们一般还是少招惹。”
王晚春看向桌上,桌上放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倘若还想这姑娘活命,便在二日之后来九华山巅,倘若没看到你人,那这姑娘小命不保。”小二将这几字念了出来。
王晚春怒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说了要去,那便一定会去,为何何至拿别人来威胁我?”
苏春燕道:“王大侠,你可一定要把小青带回来!”
王晚春道:“苏小姐放心,我一定把魏小姐带回来。”
苏春燕脸上一红,小声道:“你也小心不要受伤。”
王晚春道:“放心,他们打不过我的。”
苏春燕点了点头。
且说这余下二日之中,王晚春仍是每日练习武功,而苏春燕每日则借着魏青衣的名头,每日来王宅看着王晚春修习武功,给王晚春递毛巾擦汗,杨归辞则遣人将杨家武功拓印了一份给王晚春送了过去。杨归辞此举其一是想感谢王晚春救命之恩,助王晚春一臂之力,其二便是知道若今日不送,改日王晚春来挑战仍是要把这秘籍奉上,不如今日直接送,倒也免了丢面子。
约定的三日很快便到,王晚春到了九华山巅之上,四周云雾缭绕,群山郁郁青青,山顶的平台仅能容纳五六人,王晚春知道巴浒的意思,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也是他为何要劫持魏青衣,他心中怕王晚春不来。
此刻山间唯有王晚春一人,四周寂静无声,只是偶尔传来几声嘹亮的鸟鸣。王晚春的耳力极好,似乎在山间还有若有若无的水流之声。但王晚春今日并无兴致去看这巍巍高山,他屏息敛声,知道今日和巴浒必有不轻松的一战。
山路传来人的脚步声,王晚春向山路望去,果真见一个面容疲惫,满脸刀疤的清瘦剑客走来。
那人站至王晚春面前,王晚春道:“巴浒,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要再牵扯其他人进来了。不管你是不想死或是别的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但你须得把魏青衣放了。”
巴浒道:“什么魏青衣?”
“你莫装傻,我已经来了,你却还不放人?”
巴浒冷笑道“我巴浒三岁练剑,这辈子便只有练剑一事,我修习魔功,也不过是为了探索至高剑道。之前所遇之人,功夫皆逊于我。我如在高山之巅,寒风吹过,不免萧索寂寞。”
王晚春闭口不言,或许巴浒说的,只有他能明白。
巴浒凌然道:“我听闻江湖上有一江南人士,武功被称为天下第一,我顿时觉得那山巅之上再度有了生机,所以才来找你,捉你的人,让你分神的事,我不会干。”
王晚春心中已信了大半,傲然道:“拔剑吧。”
巴浒拔出宝剑,那剑通体碧银,剑刃闪着寒光,但王晚春却道:“久闻冶东风的另一把痴剑在你手中,今日却不肯拿出来,是觉得我不配吗?”
巴浒道:“与你决战,我没把握能赢,在西域我还有一个儿子,前几日百花楼我没去正是为了回家看孩子最后一眼,孩子不想我走,就把我的剑藏了起来,我心中虽然犹豫,但还是不肯错过与你的决战。”
王晚春叹了一口气,道:“进招吧。”
巴浒一剑刺去,直取王晚春喉管,王晚春已许久没遇见过剑法如此凌厉的人了。急退几步,用出一招“迎客松”,挑开了巴浒的剑。
巴浒并不收剑,反而借势攻王晚春下盘,王晚春只得跳起躲剑。
王晚春在空中用出一招“落雨潇潇”空中剑密如雨点,巴浒只得勉强招架,额上沁出点点汗珠。嘴角却微微上扬。二人虽然知道此刻若是有一丝放松,便会死于对方剑下却是越打越放松,越打越开心。他们知道,在这武功的山巅之上,并非只有自己一人。自己并不孤独。
巴浒进了十几招,虽然每次剑都是自己先发,但奈何王晚春功夫纯熟,且会的多,每次都可后发先至。
巴浒见自己实力始终逊王晚春一筹,心中着急,便用了自己所练邪功中的“蝮蛇剑法”,这招用时,会将身体弱点全部暴露,是舍命一击,倘若不能一击必杀,那么只有死路一条。
只见巴浒的剑如同蛇一般鬼魅刺向王晚春,此着一出,常人便会拼死护住自己的命门,此乃人之常情。但对方是以死拼之,自己还留一线生机,必是会剑碎人亡。破此招式,须得摒弃人之反应,在其用这招之时,攻其七寸,便可一击必杀。
王晚春护住周身命门,巴浒的剑刺向王晚春的剑,倘若王晚春手中的是寻常宝剑,亦或是巴浒手上的是痴剑,那王晚春必定会命丧于此。但可惜,王晚春手中的是贪剑,而巴浒手上的只是一把寻常的宝剑。
“铛——咔嚓。”
随着清脆的一声,巴浒的剑断了,断成了两节。
剑尖那一节在空中翻转,刺入了王晚春的肩头。
巴浒扔下了剑,苦笑道:“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