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料峭夕阳寒,北风吹笛血未干。寒月碧酒三千里,龙泉在手尸骨寒。
恨绵绵,冷世间,只剑独闯天涯间。孤独白发等闲死,独有仇恨铭心间。”
一个书生背着书筒去向京都,此刻正值大明盛世,他在路上念诵着这词,那书生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这首《鹧鸪天》似乎也与前面那些酸腐书生一样表达自己想要报国之意,但只有这个名为赵雷的书生自己知道这首词是自己写给那个已经被江湖中人遗忘的故事。写给那个满心复仇的孤者。
元末明初,民不聊生。时汉人地位低下,常有饿人食路之饿殍。孩童横死街头。百姓凋敝。但于辽阳这种未开化的边陲之地竟无太大影响。百姓倒也还算安居乐业。
辽阳有座山,名唤黑山。山脚下的百姓见山顶常年白雾缭绕,宛若一顶白帽子故称其为白帽子山。山脚下有一村寨。名为刘家村。刘家村中住着一位猎户。此猎户于十里八乡都十分有名。传闻他是江南江湖人士。因逃避仇人追杀。来到了刘家村。
这名猎户的捕猎技艺超群,他的箭能贯穿熊瞎子的脑袋。村里人都不叫他的本名,而笑称他猎大哥。猎大哥有个两个毛病。
其一他在一次猎熊瞎子时没能一箭致命,被熊一掌打碎脚踝。变成了一个跛子。其二便是喜欢喝大酒。据说那次被熊打伤便是因为喝酒。
脚跛了,自然就打不了大猎物,只得打一些山鸡,野兔补贴家用,不去打大猎物,挣钱的机会少了,受伤的次数倒也少了,生活倒还算美满。
日落时分,猎大哥在另一个镇子上沽了一些酒,背上背着钢叉。叉尖上是一只下酒的熏兔。
“梁山伯呀懒读诗经啊,思念祝九红啊,十载的那个同窗!”猎大哥唱着东北的山歌,醉醺醺的往家的方向赶。猎大哥因脚踝之故,走路一瘸一拐的。一想到回家可以吃肉喝酒。猎大哥的歌声更嘹亮了。他在经过白帽子山上时,忽然听到了狼的嚎叫声。猎大哥的酒醒了几分。狼的确不容小觑。但猎大哥并不害怕。对于能杀死熊的汉子来说,杀死狼不过是轻而易举。但猎大哥近些年来人也老了些,身体大不如从前,再加上脚跛,杀狼肯定有些费劲,但全身而退应该是没有问题。尽管如此,猎大哥还是握紧了手中的钢叉。
狼来了!猎大哥看到了一双幽幽的绿眼睛。猎大哥凭着猎人的警觉看出了这是一头母狼。
狼越来越近了,猎大哥后退着。大约还有十来步的时候,母狼停止了脚步。开始向天空嚎叫。
猎大哥下出一身冷汗,这狼有同伴!倘若是群狼,那么自己生还的机会便不大了
寂静的空气中出现了几声回应,猎大哥咽了咽口水,呆住了,这不是狼的叫声!
一个小兽飞奔至猎大哥的身边,猎大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小兽身上有短毛,却绝不是狼。那家伙用四肢行走却长了一张人脸!猎大哥被吓呆了,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猎大哥半天才反应过来。举起手中的钢叉刺向那小兽,小兽急旋身子,躲开了。
小兽一转眼不见了,猎大哥感到身后一阵刺痛。
猎大哥抛下钢叉,发疯似的喊着,鬼啊!鬼啊!跑下了山。
大雪纷飞,一个骑着高头大马,戴着斗笠的中年道士来到了刘家村。那雪花落至道士衣服边时就已化为白汽。道士太阳穴微微隆起,无不显示此人武功高强。
那道士扣响了一户人家的门。门不一会便开了。开门的是一位美丽的妇人。妇人云鬓素眉,按理来说,深山里怎会有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莫不是被拐骗过来的?那妇人看见道士后有些害怕。
不等道士开口,那妇人拿起水壶道:“我给你倒水喝。”
妇人有些紧张,水壶差点掉落在地上。
那道人拿拂尘轻轻一拨,水壶便回到了灶台上。
那道士行了个礼道:“夫人何必如此紧张?”
那妇人忽然恶狠狠得说:“你们别以为我当家的生病了就可以来欺侮我。我这辈子生是猎大哥的人,死也要做猎大哥的鬼!”
说完取下了头顶的银钗刺向自己的脖颈。
那道士有些着急,手中的拂尘向妇人的银钗击去。
那妇人银钗被击落,瘫坐在地,双眸禁闭,不再说一句话。
那道士作了个揖道:“夫人何故如此?我并不是歹人,吾自青云道观而来,法号知清”
那妇人这才回过神,眼中还含着泪花,站起来道:“奴家贱姓杨,这几日丈夫病重,常有歹人骚扰,故误会了道长。”
知清问道:“听夫人口音,并不是此地人士。”
杨夫人点了点头:“奴家故乡在江南,与夫君于西湖上相识。我爹爹嫌我夫君是草莽英雄,不愿我与夫君成婚,我俩只得私奔至此地。不想夫君此时又得了这怪病。”
杨夫人说完又哭了起来,知清此时看了看杨夫人,杨夫人脸上还带着泪痕,却掩盖不了她是位美丽女子。虽不能算作倾国倾城,却仍颇有姿色。
知清看的有些愣了,还是里屋的咳嗽声让知清回过神来。
知清问道:“不知大哥的是什么病,我或许有办法医治。”
杨夫人抽泣着:“我也不知道,那天他从山上回来就这样子了。村里的神婆说他是碰到狐狸大仙了。”
知清眼睛一亮,心中暗暗思衬,这地方真是来对了,随即道:“你先带我见见大哥吧,我自当尽力医治。”
杨夫人将其引入里屋,知清只见一个脸上煞白的高壮大汉躺在床上嘴里说着胡话。
知清先从腿开始摸直至猎大哥的太阳穴。猎大哥的腿寒冷无比。太阳穴却如同一个大火球一般炎热。
知清道:“大哥受了惊吓,气血逆流。”
杨夫人道:“那可如何是好!道长一定要救他一命!”
知清道:“夫人你把大哥扶起来使他坐于床上。”
随即知清褪去猎大哥身上衣物,开始缓缓为其运功。知清有些疑惑,猎大哥身上的真气若有若无,如同蛛丝一般时断时续。知清疑惑道:“大哥学过功夫吗?不知是哪一门哪一派?”
杨夫人道:“这还真未曾听他说过。待他醒转,您亲自问问他。”
知清微笑道:“不必了。”他只道是猎大哥学艺不精,不肯透露了自己的师承来历。
猎大哥脸色由白逐渐转红,最终吐出一口黑血。知清将其放于床上,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裹,喂了猎大哥一种药草。
猎大哥悠悠转醒,虚弱道:“杨妹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杨夫人喜极而泣:“是道长救了我们家。”随即给猎大哥讲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猎大哥在床上作揖道:“拜谢恩公。”
知清摆了摆手道:“大哥可否将那天的事原封不动的讲与我听。”
猎大哥讲了起来,说到小兽时,知清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的光。问道:“那小兽可是速度极快,身长不足五尺!”
猎大哥思索道:“差不多。”
知清突然激动道:“大哥可否带我去那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