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言在孙医师宅子附近绕了好几圈，一直到能彻底确定没人跟上自己，才决定返回宅子。

“就是那两个人在找小鹿妖。他们虽然称不上多强，但也的确和这里的混混不一样。”

通过第一次交锋的印象，刘一言对常旻与谭荣梦有了大概的判断。他明确的认识到谭荣梦虽然实力不如自己，但危险程度绝对不低———她是不依赖战斗的凶险恶敌。

至于常旻，刘一言对其初印象本来是暴躁和不理性，却又决得奇怪。常旻的暴躁有一种靠精湛演技装出来的怪异感。

当刘一言回到那个鹿妖女孩所在的房间时，发现对方没有逃走，而是躲在椅子后，用恐惧和不安的眼神打量刘一言的脸色。

“给，拿去吃吧。”

刘一言温和的笑着，将奶茶、甜点和包子一通递给鹿妖女孩。

鹿妖女孩慌乱的往左望了望，向右瞅了瞅，好像刘一言并非和自己说话一样。

女孩盯着那些食物挪不开眼，手指紧张的捏着裙摆，鼓起了勇气，“刚才……之…之前！我想逃跑……你…明明看到了……不生气吗？”

刘一言一下子被女孩问懵了，“生气？为什么？我又不会强迫你留下，只不过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不建议你离开而已。”

“什么这么做啊？明明……我们根本…不…不认识吧？”

鹿妖女孩低着头，不敢看刘一言的眼睛。

刘一言叹了口气，“在不加害于人的前提下，自己能力范围内对一条生命的救与不救都是理所应当的。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我只是顺手救了一个可能要离开世界的小生命。”

“可……你是人类啊。而我是只鹿妖……”

“这和种族有关系吗？你就是鹿角大仙，我也救啊。”

“啊？鹿…鹿角大仙？”

“……真是鹿角大仙好像也不用我救。其实，我只是想说，这个和种族的确关系不大。虽然依旧有一部分人无法接受，但在事实上妖族在这座城市中已经是与人类和平共处的普通市民了。”

“这样吗。”鹿妖女孩依旧是不太明白的样子，思考片刻之后用困惑的问：“很多妖的城市都很排斥人类，为什么人类要选择平等对待妖呢？”

“……”这样的问题刘一言不好回答，真要解释那可太麻烦了并且枯燥的很，这个小鹿妖还不定听得懂。

但刘一言却决定还是应该细细解释一下，只不过他先问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还是有些担忧，但这个小鹿妖基本也对刘一言有了些信任，这次没有沉默，而是有些扭捏的回答：“我…我叫米塔。”

刘一言：“好的，米塔知道奴隶买卖在人类社会中是违法的吗？”

“这个我知道……”

“但在几百年前并不是。那时候的人类国家分散，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政府，和现在的妖族建立的国家也没有什么区别。那时候世界秩序还是以妖为主，人类国家往往会在很多事情上向妖族让步。”

刘一言说着，将一个凉掉的包子塞到米塔口中，“但现在，人类政府已经敢颁布「妖族的奴隶进入人类行政区，就以人类法律管控，充分拥有自己的主权和自由，不许继续视为奴隶。」这种法律了，也就说现在的人类完全不害怕与任何妖族国家对抗。这种变化的原因与人类为什么要善待妖是一样的。”

米塔已经饿的忍不了了，大口啃起了包子。虽然凉包子不如热着好吃，但米塔也并不挑。并且，她也很认真的在听刘一言讲话。

刘一言：“这个原因就是———生产力的发展。人类社会曾经有过士大夫和修士两个特权阶级，就和妖那边的强者为尊类似，弱者在特权阶级面前没有平等的权利，更多时候是强者的私产。”

刘一言：“但生产力的提高会不断壮大底层民众的力量。比如，灵能枪有手就能用，训练提高的只是精准度而不是威力。一个平民的小孩都能使用的武器，修士阶级的修士想抵抗灵能枪的攻击却需要好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修行。但枪的迭代更新速度可快得多，修士阶级自然会土崩瓦解，士大夫同理。”

“而人类平等对待妖族则出于发展生产力的需要。妖族不论是对灵能的掌控还是肉体强度普遍强于常人，还可以与人类交流。对于人类各种工作的进行都十分便利。为了在人类社会留住妖族，自然……”

米塔懵懂的眼神傻傻的瞅着刘一言，刘一言明白———这姑娘啥都没听懂，自己半天白讲了。

就在青峰区某处，吵闹的声音响彻几栋烂尾楼之间，几十号人聚在一起，分成两伙人相互辱骂、叫嚣。

“好吵啊！”

那个与常旻和谭荣梦皆为雷纳亚克招募的同伴的男人烦躁的站在不远处，可他远远的望着人铺作的“地毯”，又来了兴趣。

“那边在干嘛呢？”

见到路人纷纷远离此地，这家伙随便抓着一个路人问起情况。

路人回答：“帮派火拼，赶紧跑吧！免得被误伤！”

男人远远的眺望过去，眼神中满是期待，便凑了过去。

而此刻，常旻和谭荣梦则在街上漫步，两人一人端了一杯奶茶。

常旻：“你不说去找泰安吗？我怎么觉得像在拉着我逛街？”

谭荣梦：“怎么可能？！只是，我们不用那么着急！慢慢找吧？”

“「找」？别开玩笑了，凭你的能力，我可不觉得自己是被你意外遇到的。”

“哈哈～我的确知道他在哪。但他有点忙，等他忙完了咱们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