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众人低头不语,无人应声。上次攻打辽关失败后,兀烈为安军心,抽了博尔托三十鞭子。而今众人怕献计不成,反受惩罚。
兀烈等了片刻,见无人接话便点起一人问:“乌剌罕,你平时足智多谋,你来说说该怎么办?”
一长发男子应声而起,拱身道:“小人确实有些想法,但不知当讲不当讲。”
“卿有何言,但说无妨。”
乌剌罕道:“小人以为晋国皇帝所患者‘江山’二字,只要王上以那件事相要挟,他必无所不应。”
兀烈笑道:“卿之所言,暗合孤意。孤派你去晋国求亲,若那皇帝老儿不许,孤便将那件事公之于众。到时沈靖必反,孤可坐收渔利。”
乌剌罕带上随从、礼物,千里迢迢赶到燕京城。
朝堂上,老太监喊道:“传北狄使者觐见。”
乌剌罕手捧一张羊皮卷,后面跟着两名随从缓步走来。行过礼后,他开口道:“我大狄王上为修两国秦晋之好,特派我来向晋国皇帝陛下求亲,这是求亲书,请晋国皇帝陛下过目。”
老太监将羊皮拿给燕文渊,燕文渊看过之后开口道:“兀烈春节还发兵边关,今又来求亲,是何用意?”
乌剌罕道:“边关之战乃是右卫王博尔托擅自用兵,我大狄王上已责罚过他了。我大狄王上为两国修好一片诚心,请皇帝陛下恩准。”
燕文渊道:“此事朕自会考虑,使者远道而来蒙尘受累,先下去休息吧!”
“且慢,我王上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皇帝陛下。”乌剌罕抬手阻道。
燕文渊道:“使者请说。”
乌剌罕道:“我王上说二十年前先王做了一件错事,他想替先王向天下人谢罪。”
燕文渊笑道:“君王有过失,受苦的是百姓。你回去把朕的话告诉兀烈,让他用心治国,先人的过失,后人不便评价。”
“皇帝陛下的话,小人回去后一定转告。”
夜里,燕文渊来到公主的寝殿。燕晴雪出宫后,他命人每日打扫,三个多月了,还是一尘不染。
东瓶西境,一切摆放皆如旧,只是人却在天涯海角。
烛光下,空荡荡的寝殿里唯有影子与他相伴。燕文渊拿过镜子细细端详,鬓边又多生了几丝白发。他将铜镜慢慢放回原处,又拿起燕晴雪常穿的貂袍轻轻抚摸。
这件貂袍是他的亡妻一针一线缝制的,如今已是七年前的事了。
“我为雪儿做一件袍子,做大一点儿,她长大了穿在身上,就像我陪着她一样。”
昔日的点点滴滴浮现在心头,燕文渊长叹一声,不由得为女儿思念担忧。
她在外面过得好么?是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