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下。”顾北亭道。
“黄某偶染小疾,已经痊愈,何足挂齿。诸位远道而来,在我天照门住几日再走。蒋云,带客人下去休息。”
蒋云应道:“是。”又对顾北亭四人说道:“四位客人请随我来。”
顾北亭转身,边走边叹道:“古有扁鹊见蔡公,今日我步其后尘矣。”
黄启乾忙问道:“顾先生留步,适才所说之话何意?”
顾北亭道:“扁鹊三谏蔡公治病而不准,蔡公亡,世人皆笑之。黄门主也想让世人所笑么?”
黄启乾道:“蒋云,你先下去。”
蒋云退下,黄启乾问道:“顾先生是哪一派的高人?”
顾北亭道:“我于两月前从蓬莱岛而来,无门无派。”
黄启乾从薄纱后伸出一只手,对顾北亭道:“先生且先诊脉。”
顾北亭上前左手把住其脉搏,半响之后收手还座说道:“黄门主之病是陈病,应是练功所引起的内伤,体内还有一道奇怪的内劲。”
黄启乾闻言起身,从薄纱后走出,燕晴雪见他五十多岁模样,身形消瘦,黑白发丝斑杂,脸色蜡黄。
黄启乾施礼道:“先生之言,句句属实。这伤我已承受了七年了。
“七年前,我向武学之巅发起冲击,想要强开七经八脉。我那时太过心急,忘了欲速不达的道理,结果自然是劳而无功,还因此损伤了经脉。
“此后我一直于暗中求医问药,却是少有成效。两年前,我为夺九龙壁,不顾伤势。一场大战下来,虽如愿以偿,却被人在体内留下一股内劲。我有伤在身,不能化掉那股内劲,只能勉强将其压制,此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此事若让江湖上知晓了,休说九龙壁留不留得住,只怕我天照门都会有灭门之祸。因此,我封了神烈山,不让外人进出。”
顾北亭叹道:“七经八脉的那层桎梏,让多少江湖高手摧眉折腰;九龙玉璧所代表的名利,让多少人铤而走险。”
黄启乾道:“先生既能诊出我的伤情,想必定能医治。若能治好,便是黄某的救命恩人。金银珠宝,武功秘籍,但凡黄某有的,定不吝啬。”
顾北亭道:“此病我能治,只是在下所求之物只怕黄门主舍不得给。”
黄启乾指剑为誓道:“黄某绝非背信之人,只要先生治好我的伤,但有所求,绝不相负。便是天照门门主之位,也可在我百年之后传于先生。”
顾北亭道:“我不贪财,不好钱,不要武功秘籍,也不图天照门的门主之位。我只要一件东西。”
黄启乾道:“先生请说。”
“九龙玉璧。”顾北亭一针见血。
黄启乾听后默不作声,很是为难。良久之后,他说道:“非是黄某吝啬,先生已得九龙壁,何必贪心?先生可知一旦让江湖上知道两块九龙壁在你手上,会引起无休无止的争夺。”
顾北亭起身告辞:“黄门主的苦心,在下知晓。只是我飘洋过海而来,正是为九龙壁。黄门主可再考虑几日,我等就住在金陵城同缘客栈,随时恭候。”
黄启乾送至院外,说道:“先生慢走。”
下山时,燕晴雪问道:“我们就这么走了么?若是他不来客栈找顾先生呢?”
顾北亭道:“我探他脉搏时,发觉近来他的内伤发作的频繁,已压制不住那道内劲。不出五日内伤必然发作,到时他自会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