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活人!何况你的脸黑成那样。”
秦汉是文官,长得白白净净的,而白山明面上的身份是码头上的搬工,风吹日晒的,脸早黑成锅底了。
此时夜已深,杏林酒铺内,五名差役正在二楼喝酒,他们都在同一个牢房当差,放衙之后相约一起喝酒。
其中一名差役正是白天对初一吐痰的那位,他带着五分醉意起身小解。
仗着深夜无人,直接在雅间里脱下裤子,尿在了窗台前的盆栽里。
其他人笑作一团,盯着他的下身,调侃起他都过了双十年华还未开荤,这时他迷迷糊糊地指着窗户外面。
“看,对面住了个小娘子!”
“哈哈哈,这是醉了呀,什么时候都想着小娘子!可惜你这样,恐怕满足不了小娘子!”
众人哄堂大笑,可笑完,那人还是呆呆地看着窗外,连裤子都忘了提。
其他四人转头看向窗外,看见对面二楼果然有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背向他们的人。
几人都喝到五六分醉了:“小娘子这么晚不睡,是不是春宵难耐,等哥哥们陪你啊!”
他们打趣着,笑声刚起忽又顿住。
上扬的嘴角还未落下,眼睛里已经浮现恐惧。
对面窗户紧闭无一丝灯火,那人分明是飘在窗外。
她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寻常白衣,而是死人穿的寿衣。
雅间在二楼,这人至少得有两三丈高,才能站在那个位置,让他们看到她半个身体,踩着高跷都不可能有这么高。
所有人心跳都快了几分,他们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就在这时,小娘子缓缓回过头来。
五人仿佛被点了穴一般动弹不得,在他们惊恐的眼神中,一张惨白的脸飘了过来,“她”穿着寿衣,七窍流血。
“啊!!!”
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随地小便的那人早已吓晕过去,那坨东西还掉在外面,其他四人疯了似的跑出雅间,跑下楼。
掌柜和小二被四人的样子吓坏了,追着他们出门,只看到一个白影飘过。
巡城的士兵听到声响跑过来,也看到了二楼晕倒的人。
初一躲在暗处,勾了勾嘴角,他把衣服脱下来,让白山烧掉,自己一个人趁着夜色,去了秦府。
秦家人被拿下狱后,秦府就封了,秦汉死后判决下来,秦家被抄了家。
这种占便宜的事情,官府的人都上赶着,眼下秦府已经是座空院。
大门的封条犹在,初一看了门上那把大锁,沿着围墙来到侧门,确认四周无人后,攀上墙头跳进院中。
院里很黑,好在有月光引路,初一穿过廊子经过西厢,所过之处被洗劫一空,屋内桌椅纱帘都不曾见到。
很快到达前厅,初一心里对秦府的布局已经有了判断。
秦家一共十二口人,包括他的父母兄弟妻儿,住在这样一个院子,以他的品级,是有些拥挤的。
“啪嗒。”
就在这时,初一突然听到一声轻响,他猛然回头,轻手轻脚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穿过前厅就看到了明德堂,看样子像是秦家的书房,门大开着。
初一躲在阴影里,看见一个身着下人服饰,蒙着面的胖子,极其猥琐地走进了明德堂。
明德堂内已经没剩下什么了,唯有东边的墙上,有一排空着的书架。
那书架是钉在墙上的,一时取不下来,就被剩下了,但书架上的书都被拿走了。
那人直奔着书架而去,在书架上摸索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就在初一暗自打量猜测蒙面人身份时,随着一声轻响,书架的右侧正下方,出现一个地道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