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壮汉，请问味道如何？”朱翊淡淡地问。

彪形大汉立刻擦了擦沾满油渍的嘴，点头肯定道：“朱老爷，你家的厨师厨艺真是没得说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噢，对了，色香味俱全！真称得上是人间美味啊。我在城里著名的高天酒肆里吃过几顿，这味道还不如你府上厨师的手艺呢。”

言语中透露着几分讨好朱翊的意思。

朱翊满意地笑了笑，国字脸上修得工整的八字胡一抖：“我就喜欢你这样心直口快的人。这菜肴要想做到好，食材可是很重要的。”

方海听得发怵，忽然想起自己在前往二公子厢房的路上，用谛听符听到的惨叫声。

“难道那些惨叫声……”他脸色苍白如纸，不想再往深想下去。

“砰！”

朱翊突然板起面孔，双手猛砸桌面，发出沉闷的声音，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我的祥儿，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你们能理解我的心中，有多么痛苦吗！”

朱翊一改沉稳平和的脸色，手指颤抖地指着一盘菜肴，怒喊道：“这些看管不力的畜生，让我的祥儿就这么白白地死去，还谎报事实，企图推卸责任，就应该让他们下去给祥儿陪葬！”

这下，彪形大汉的脸庞刷的一下白了。他若再听不懂，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彪形大汉直到再也吐不出东西，虚弱地站起身，指着朱翊大骂道：“姓朱的，我叫你一声老爷，你他娘的搞这一出，我要一个解释！”

朱翊冷冷地和他对视，气势上丝毫没有减弱。

一胖一瘦两位考官的目光也随之而来，在彪形大汉身上形成了巨大的压力。

彪形大汉迎着针尖般的目光，气势一弱，忽然想到了在会客厅惨死的短发痞子，终究还是咬紧牙关，没有发难。

“那几个埋头吃菜的，都离开吧。”

朱翊用佩戴玉韘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刘总管会送上银钱，作为酬谢。”

这一会儿功夫，又有三个人灰溜溜地离开。现在九又去三，只留下六人。

“多谢聂大人提醒。”

方海面色不太好看，他差点就要喝下那碗汤，不知道这汤里添加了什么佐料。

游可恕也差点着了道，连忙拱手道谢。

朱翊缓缓平复了情绪，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了在场所有的宾客：“我请各位吃这顿饭的意义是，表明我的态度。我要让那名杀害我儿的畜生，像你们面前这一道道菜一样……你们能明白吗？”

众人纷纷表示明白。

朱翊面色转冷：“那今天就这样吧。亥时之前，你们如果饿了，直接吩咐一声，就会有人送上餐食，这次是正常的餐食。王管事，派人把这些菜全部拿下去，喂狗。”

说完，他一甩长袍，大步离开。

宴会到这里就结束了。

众人怀揣着沉重的心情走出宴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