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士突然直起身来正色道，

“其实学古典文学也可以，我在学院时是因为忙别的事，一直没好好学才弄的找不到工作的。”

他一边说一边朝查尔斯挤挤眼睛，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查尔斯看了之后最终也没忍住，被这个活宝踹给成功逗笑了。

在他们说话的期间，钢铁之蛇上的乘客已经下完，工作人员开始指挥站台上的人上车，大家都开始向车厢门口挤去。

詹姆士抬手看了眼表，觉得时间也不早了，微笑着冲查尔斯说道，

“看来是到分别的时间了，但不要悲伤，我的朋友。我有预感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作为侦探我的预感一直很准，那么再见。查尔斯·H·丹尼尔，祝你今晚做个好梦。”

话音刚落，他就转身向一等座的车厢门走去，临走之前还不忘挥挥手向他告别。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还是说侦探都这么奇怪，查尔斯在心里想到。对詹姆士的话也没放在心上，毕竟黑石之城中少数有几千万人（后面会解释的），两个萍水相逢的人，想再见面可能性几乎为零。

查尔斯顺着人群挤了上去，在进口的拐角处，有一个检票员正在挨个为人检票。

在等待的过程中，查尔斯随意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与外面直接将各种齿轮，转轴裸露不同，车厢的内部，都用银白色的铁皮包裹。

在连接处，还能清晰的看见焊接和铆钉的痕迹，墙壁上各种各样的黄铜管道交错复杂，一直延伸到车厢顶部。

列车内的灯光很亮，四角天花板上用黑色栅栏围起来的仿古煤气灯，散发出橘黄色的灯光，从玻璃盏中透过，照在墙壁上人影攒动。

终于等到检完票，因为二等座上没有固定座位，查尔斯就随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上坐下来，金属的靠椅坐起来不是很舒服，但比三等座的七八个人坐在一起的长凳来说要好很多。

也不知道一等座是什么样的，查尔斯试着向前看去，但被黑色铁门拦住了视线，只能作罢。

呜呜呜，汽笛再次被拉响，如同巨大的野兽在咆哮。乘坐数千人的钢铁之蛇，在“炉心”的带动下开始缓慢加速。

查尔斯将头仰起，靠在椅子后背上，让自己坐得更舒服点。

周围的空位现在已经做满，大多数乘客正在看报，或者也和查尔斯一样躺在椅子上。

硕大的车厢竟然显得十分安静，除了有一两个熟人在轻声聊天，查尔斯一开始还津津有味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但很快他就觉得无聊起来，一种强烈的疲惫感向他袭来。

看着列车上的时间还很早，他就准备小睡一会儿，应该不会坐错站吧，他这样想到并把眼睛闭上，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列车依旧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即使有时候碰到些石子，轻微的晃动一下，也没有惊醒车上熟睡的人们。

不过这个时候要是有人将查尔斯的手套摘下来，或许能看到他手背上的印记，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原本闭着的竖眼睁了开来。

查尔斯的身体猛地向后倒去，身后的靠椅就像不存在一样，一种莫名的失重感传来，让他觉得自己在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摄取向上漂浮，周围的色彩交融在一起，形成一道道奇异的光柱。

无数白色的人形剪影被扭曲拉长在旁边不可名状的舞动着，耳边还伴随着足以将人逼疯的嗡嗡声和呢喃不清的私语，隐约间似乎还能听到犬吠。

靠，早上就不该喝那杯咖啡的，这种国外产的东西竟然还能致幻该不会是格雷夫斯还吸毒吧。

查尔斯的脑海里各种念头纷纷涌涌，难以平息。

此刻他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远离了飞驰的列车，来到了高空。他向四周看去彻底被眼前的景色震惊。

他的下方是整座黑石之城，高耸的房屋、塔楼、教会的尖顶无限向四周延伸，而头顶的空间像镜子一样反射出和下面同样的建筑。他甚至能透过头顶的黑石之城看到他后面有无数的空间像千层饼一样堆叠在一起，无穷无尽，直达天际。

有的空间甚至已经破碎，一些较大的碎片，无规则的运动，碰撞在被弹开。

他悬浮在空中，试着伸手触碰头顶的空间，一阵水波状的花纹从指尖扩散，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