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贞歪头想了一想:“哦。我还有个妹妹。”
阮念尘一口酒险些呛住:“还有个妹妹?这么重要的设定你都不说?还有哪些是你没告诉我的?”
叶玉贞委屈:“我那妹妹在剧中都没什么作用的啦。就是个负责搞气氛的花痴,你若想听,我便将剧情细说与你好了。”
于是,叶玉贞将旧作向阮念尘滴水不漏地复述了一遍。
的确是个网络小说中的常见套路,酒馆遭袭,联手追凶,路遇男主,找出真凶,双双归隐。一气呵成干脆简洁,无甚精巧复杂的情节也无甚漏洞,正是标准的学生手笔。阮念尘便暂时放下疑虑,慢慢地啜起酒来。叶玉贞道:“放心好了,咱们循规蹈矩地按剧情过,出不了岔子的。赶紧过完好赶紧穿回去,我栗子还没买呢。哎,说到栗子,我肚子饿了,吃菜吃菜!”
随后,二人像平时一样谈起了学习生活,穿越仿佛只是一场短暂的沉浸式游戏,他们的意识还停留在现世。
孰不知,事情远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
两人本就是聊一整天都不会觉得闷的人,不多时,店家点起了烛台和油灯,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是晚上了。那少年的精神越来越紧绷,手按着剑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
眼见得不会再上客,夜风也已经有了些微寒意,老板娘走过去掩上了门。会在这种地方下馆子的多半是脚夫、行旅,满堂里人声鼎沸,推杯换盏,吆五喝六,好不热闹。
忽然,虚掩的门猛地向内弹开,一阵强劲的阴风自外刮来,将架上烛火尽数扑灭。满厅人登时噤声,齐刷刷望向门口。二人手按腰间,豁然站起,叶玉贞低声道:“来了!”
屋内失了光源,众人只模模糊糊分辨出是几个罩着黑袍的人,面容笼在宽大兜帽的阴影里,看不真切。未及店家开口问话,为首的黑衣人袍袖一挥,“嗖”地一声,一枚漆黑的梭形暗器锐啸着飞出,把那只小白猫钉死在柜台上。黑袍下嘶哑的声音传出:“里面的人一个别动,否则下场和这只畜生一样。”
满厅里无人敢动,一片死寂,十几个黑衣人便缓步踱了进来。行至柜台前时,蓦地一片雪亮剑光飞出,登时刺倒两名黑衣人,那少年挺剑护在众人身前,厉声道:“不想同这两人一样的话,就快滚!”
少年虽喊得中气十足,尾音却微微颤抖,显是有些紧张。所幸歹徒中似乎无人能与其抗衡,余下的几人纷纷从怀中掏出黑色圆球向地上摔去,一阵烟雾升腾后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少年初出茅庐,不知留下活口审问。只见说时迟那时快,阮念尘自斜刺里窜出,一下擒住了那为首黑衣人的咽喉,未来得及甩出的圆球滚落到一旁,爆起一团黑色的烟雾就不见了。阮念尘低声喝问:“你们是何人?有什么目的?”
那人被掐得脖颈微微抬起,阮念尘看到他惨白的下半张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不禁一怔。那人乘机拔出阮念尘腰间短刃,念尘以为他要作困兽斗,急撒手护住要害,谁知那人竟回手向自己心口刺去;念尘抢夺不及,短刃已哧的一声没入他胸口,登时毙命。
厅内依旧是一片死寂,但闻得“啪、啪、啪”三下清脆的巴掌声:“少侠好身手!阮兄好身手!”
众人这才如梦方醒,只恐还有恶贼来扰,忙不迭地走了。店主慌忙上前拜谢,那少年也上前叙礼:“晚辈白木生,不知二位前辈尊姓大名?”
两人面貌都是二十余岁的青年,自然要被这少年尊称一声前辈了。叶玉贞从容答曰:“叶瑛,字玉贞。这位阮微阮念尘仁兄乃我至交。”
白木生迓然道:“原来前辈便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玉面兄弟’兄长「和田玉」叶玉贞!小辈孤陋寡闻,这位阮前辈的名头还不曾听说过。”叶玉贞莞尔,心道:你若听见过,那才怪了。“喂,阮兄!人家向你问礼哪!愁眉不展的想什么呢?”
阮念尘低头翻看那人尸身,蹙眉道:“这人身上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那圆球像是传送符之类的,可惜没能留下来。紧接着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扯下那人罩着的兜帽,一张毫无血色满是疤痕的脸显露出来,再看另两人,亦复如此。叶玉贞也走了过来,拔下那钉在猫尸上的暗器,拿在手里反覆观察,见梭身刻有一枚勾玉的形状,闪烁着古朴奇异的光泽,旋即向阮低声笑道:“这也奇了,我并未写这么细,看来这世界还有自我完善的能力。”
阮念尘沉思片刻,忽地抬头向那名少年:“这位公子怎知今日会有贼到来?”
白木生一愣,答道:“近日闻得城中起了一伙黑衣恶贼,专在傍晚时分挑人烟密集处下手,晚生欲为民除害,因此每晚在此等候。”
阮念尘紧盯着他,继续问道:“你可知他们有何目的?”
白木生道:“不知。只听说他们进得屋来便喝令众人不许动,随后就在每人身上大搜一通,可奇怪的是,他们并未取走任何财物。这帮人神出鬼没,今天只是恰好被晚生等到了。”
叶玉贞道:“正好我二人亦有除贼之意,不如明天再于此处会面,细作商议。”
白生喜道:“晚辈初入江湖,若果蒙二位前辈相助,自然事半功倍。”
叶王贞微微一笑:“那么就说定了。明日辰时‘不见不散’。”
二人便告辞出门,店家千恩万谢,又送了二人些盘费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