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单丘,张广文推开包间的门,里面弥漫着烟臭,混着浓烈的酒味,令人感到阵阵头晕。
有两个小弟模样的人,其中一个烫着满头的花卷,另一个刮成秃瓢,俩家伙拧眉瞪眼,像上辈子就结下莫大的梁子,要在今日争个你死我活。
“你他妈放屁,谁告诉你三哥跟条子一伙的?”花卷头愤恨的一跺脚,手里碎裂的啤酒瓶子,此刻被紧紧的攥出响来,腮帮子随着一动一动,要不是身后有人拉扯着,恐怕直插过去,非得闹出个好歹才算罢休。
“你他妈才放屁呢,道上混饭吃的,谁不知道进了局子就没法出来,张广文是你大哥,自然替他维护,可瑞宜这地界上也有规矩,跟条子瓜葛点关系,那就是三刀六洞,窟窿里放血!”秃瓢嚷嚷着,手里拿着的不是瓶子,也不是劈断的椅背,而是一柄利刃,看上去近一尺的长度,明晃晃有些刺眼。
带着凶器前来,显然早有预备。
“大哥,那个卷毛的是咱们兄弟,秃瓢的不认识,面孔生的很。”身边的小弟凑上前去,在张广文身后悄声嘀咕了一句。
眼前的场面有些失控,大伙都是来给三哥接风的,去去身上的晦气,这会又是碎瓶子,又是明晃晃的匕首,瞧着有点夸张,万万没把今天的主角放在眼里。
张广文撇撇嘴,慢悠悠的走到手拿瓶子的小弟面前,先是挑眉一笑,接着四个大耳帖子打上去,把臼齿都打得活动了些。
嘴角,血哗哗的流,应该是下了狠手。没等这小子吱声,张广文又猛地一计拳头,狠狠的勾打在胃口上,顿时喷出浑浊的液体,伴随有股子翻江倒海的酒气。
“在瑞宜,承蒙各位错爱,让我三哥做了毒品的头把交椅,私下小弟管教不利,在这给各位赔不是了。”说完,张广文有模有样的双手抱拳,环顾四周。
话音刚获,听得一清脆之声,由身边响过。
秃瓢的家伙愣住,手里的刀落了地。
张广文笑笑,走到其身边,慢些蹲下身子,从地上拾起那利刃,直接送还到秃瓢的手里,“孙子,瑞宜市说大也不大,从溜门撬锁的小贼,到每年过亿交易的黑市老大,我张广文都算能说上几句话,不知你跟谁混?”
这话说来,真就一点吹牛的意思没有。
在瑞宜,张广文黑白通吃,甭管是何种生意的人,都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就算市局的各位领导,也知道这号人物。
秃瓢吓的向后接连退了几步,看着刚才跟自己叫嚣的卷毛,此刻被放翻在地,嘴里吐的又是血,又是酒,顿时没了脾气。
“来,拿着刀,不是说我跟条子合作吗,那就按照道上的规矩,给三哥个痛快,三刀六洞的惩罚,我倒是亲手执行过,但自己身上还真没试试。”说着,张广文突然立起了眉毛,看样子十分吓人。
刀,又一次从秃瓢的手里滑落。
“大,大哥,我那是酒话,今,今天高兴,多,多喝了几杯”他吞吞吐吐,说话之间跟丢了魂魄一样。
“靠,这小子也不行啊,怎么还尿了!”突然,距离最近的几个家伙大笑,指着瘫软在地的秃瓢说道。
张广文两眼一眯,这才发现,就在刚才言语之时,这孙子吓出尿来,此事已是两腿之间湿透,一股浓浓的骚味,阵阵传入鼻腔。
“今天的事,谁也不许出去嚼舌根,否则的话”张广文说着,转头看向瘫软的秃瓢,突然出手,将那把刀甩了出去,直接扎在两腿之间,自然是没有伤到要害。
这一下可好,弄的秃瓢彻底晕厥过去。
大伙坐下继续喝酒,张广文扭过脸去,跟身后的小弟悄声说道,“去给我查一下那孙子的底细。”说完,抬手一指卷毛的家伙,“拿两万块,给自家兄弟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