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同站在楼船上,望着下游的南唐船队,脸上浮起一丝冷笑。
“传令,霹雳炮换猛火油弹。”
传令兵打出旗语,依次传递给各船。
“轰、轰、轰,”一直隐忍不发的猛火油弹终于得以释放,火焰划过天空,在江上闪过一道道亮红的光彩。
猛火油弹全靠南洋供应,很是金贵,陶安同忍到现在才用。
猛火油弹砸到南唐军船上,火焰崩裂,南唐军士卒倒也不慌乱,他们知道水灭不了这个猛火油,开始拿沙土灭火。
一击并未奏效,但陶安同也不停止发炮,猛火油弹不停的轰击,有的砸在了江面上,火焰淌在水面上燃烧,冒出了滚滚的浓烟。
南唐军渐渐感觉到不对劲了,这次吴军的猛火油似乎又添加了什么,烟雾更大、更加刺鼻。
吴军船队放慢了船速,又派小舟去撞击南唐的大船。
倒不是指望把船撞沉,而是主要撞击船桨,减慢南唐船队的航速。
江面上的浓烟越来越大,遮天蔽日,烟雾顺着东南风甚至飘进了金陵城。
猛火油在江面上燃烧,渐渐点燃了一艘艘南唐军的小船,失去了小船保护的南唐军楼船仿佛不设防的城池,被吴军快船轻松突入。
快船上都是引火的材料,船头有尖刺,撞上后推也推不开。
火焰越来越大,南唐军仿佛是在火海中作战一般,士卒们都在火海里挣扎,而敌人却是只能看到却摸不着。不少人忍受不了烟雾,跳入了江水中。
终于,等到大火烧得差不多了,烟雾也快散尽了,陶安同这才传令进攻。
“呜呜呜……”号角声响起,陶安同亲自擂鼓,为吴军士卒助威。
吴军船只纷纷起锚张帆,冲向南唐船队。
抵近后,就是吴军水战三板斧了——撒豆子、猛火油柜、接弦跳帮。
南唐军再一次被猛火油柜突脸喷了一波火焰,烧得哭爹叫娘。
最后的跳帮战开始了。
吴军士卒用钩子钩住南唐船只,然后铺上木板,士卒们便踩着木板,跳到南唐船上,双方开始厮杀。
此时已经没有太大的悬念了,南唐军经历了之前的反复消耗,人数与战斗力都已处于劣势。
李弘冀站在金陵城楼上,望着长江中滚滚的浓烟,江上的喊杀之声隐隐传来。
到了如今的地步,水战才是决战,如果这场长江水战战败,金陵就会成为一座孤城。
终于,烟雾渐渐消散,喊杀声渐止,已经有一艘艘的吴军小船往来行驶,扑灭南唐船上的火苗。
到处是欢呼的吴军士卒。
“万岁!万岁!”
李弘冀心头一黯,差点摔倒。
没有侥幸,陈诲战败了。
柴克宏劝他:“吴越钱王孤军前来,就在句容。吴越军一路还被挡在润州,一路还在打当涂。殿下率军当正面,臣出奇兵绕后突袭,定能胜他。”
李弘冀顿时又燃起希望,只要击败钱弘佐这一路主力,其他两路必然军心大乱,金陵就能保住了。
便打起精神来,率军出城,至方山扎营列阵。
钱弘佐在句容,斥候撒出去三十里,早发现了南唐军的动向,便也尽起大军,前出与南唐军对峙。
钱弘佐骑在马上,踱过一个个方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