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

似乎是回声，似乎是水中的声音，回响在耳畔，遥远而恍惚。

手指扣下。

金发被推开，那黑头发的女孩的眼镜随之落下，碎裂。她的胸口爆出红色的花朵，红色的液体不断流出。

她捂着洞口，跪倒在地。

金发后脑勺撞在桌角，血流不止。

呼吸变得沉重痛苦，视野逐渐模糊，但枪口未停，转向金发——

扣动扳机。

“砰！砰！”两发子弹射出。

但黑发先一步强冲上去抱住了金发，用身体接下了两发子弹。

她的后背迸发出两朵血之花。

这把枪只有三发子弹。奥涅斯心想，抽出了军用折叠刀。

“献身……于帝国。”她抽噎着说。

她走向那身体叠在一起的两人。

黑发毫无疑问地死去，可以判断子弹射中的是她的肝脏和心脏。

而另一个人，只能亲手用折叠刀解决。

猫步。左，右，左，右，左，右。

呼吸声都消失了，只有脚步踩在粘稠液体的令人厌恶的声音。

她走到她们前面。

扯开尸体。

她仰面躺在地上，脸上鲜血淋漓，但没有伤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身下血漫漫，她和奥涅斯对视了。

“奥涅斯·勃朗特。”她的声音轻柔，像是寒暄，像是平常的嬉闹。

……哦，名字。

“娜塔舒克·雪国……费里·古都。”

娜塔笑了，笑得很轻，露出了几颗洁白的牙齿。

娜塔朝她缓缓抬起手，奥涅斯的军刀仍在右手上紧握。

她的笑容让奥涅斯迟疑，但她还是慢慢探出身，手指触碰。

“奥涅斯，我喜欢你。”

……

“我很喜欢费里，很喜欢奥涅斯。”

……

她又笑，满是血污的脸庞扯出更大的笑容。

……

“那个呢，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自己的死法呢……”娜塔的眼睛带着从容和温柔看着奥涅斯。

她快碎了。

但很快，她呜咽起来。

“好想问为什么呀……但我知道为什么呀……换做是我，会不会服从呢……”

“不要用刀好么，不要刀……我怕……”

手指用力，深深嵌入手心的肉。

娜塔从胸口印着东江帝国黑龙的标志后，取出一个东西。

娜塔手心朝上——那是一个灰暗的子弹。

奥涅斯的手微微颤抖，她从娜塔的手心拿走子弹，把她塞进了刚才的手枪里。

娜塔偏首，眼睛已经闭上。她的脸庞，如此可爱。金发有不少的部分变成了红发。

“诶，等一下。”她忽然又睁开眼睛。

她依然无言。

“亲亲我，小奥。”

她脸庞划过一颗宝石，血与泪交融。那颗水滴晶莹剔透，犹如清晨挂在一片普普通通的晨露一般，折射着光。

……

奥涅斯推开房门，走出来。

身上，手上，都是血的存在。

门外，庞德·纪德站在最前面，身后是帝国驻留在此间的所有精英力量，全副武装。

他看到奥涅斯，面不改色地行起军礼。右手置左锁骨，目光向她。

所有的在场军人把枪放下，行军礼。右手置左锁骨，目光向前。

“天使砍断了帝国重回的世界之巅的第一道屏障！”庞德高声吼道。

艾德暗中除掉了两个堪称敌国最优秀的两个士兵。所有人都知道世界军校毕业的军人有多么优秀，而现在，首席毕业生只剩下索里度里帝国的菲克斯和艾德帝国的奥涅斯。

他们可以说是世界上唯二的驾驶机甲的世界军校毕业生。

奥涅斯面色如冰，行军礼。右手置左锁骨，目光向前。

“为了帝国！”她怒吼，满身鲜血。

“为了帝国！！！”众人和道。

艾德雄鹰展开了翅膀，想要回到以前霸主地位的高天所在。

……

祂站在世界之巅，惋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