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她上山采药,半道见到有人倒在路上,上前查看才知是藏月楼的头牌水生烟,她被小蛇所袭,陷入了昏迷。
随口关心一句:“芫华姐姐,那位姑娘可有大碍?”
“无碍,所幸那蛇无毒,只需清理创口即可。”
我疑惑,“无毒?那这姑娘为何昏迷?姐姐你又如何知道是否有毒?”
她眼睛一亮,放下水杯,端正向我,解释着:“水姑娘是被吓晕的,遇见她时,我诊过脉,也观察过创口,没有中毒,只不过,水姑娘体质原因,伤口容易血流不止,所以我才束了她的小腿,减少出血,现在清理过上了药,已经没事了。”
“创口就能看出是否有毒无毒?”她点头回我。
我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又望向门外品酒的祖父,怪不得祖父那样平静,估计他第一眼就瞧出来了。
突然感到医术的神奇,又缠着裴芫华讨问了许多医药之事。
直至晌午,水生烟才悠然醒来,她是个好性子的女子,如她的面容一般温柔,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如黄鹂歌唱般动听,不过,她的眸中总是难掩哀伤的情绪。
大抵是觉得添了麻烦,她有些不好意思:“扰了神医和姑娘清净,可真是抱歉。”
裴元华出口解释,“说不上打扰,医者救人,是仁心所向,怎会挑剔行医。”
我也笑着接过话语,“这倒是真的,何况,外祖这儿已经被我打扰过了。”
闻言,水生烟掩嘴轻笑,裴芫华也宠溺微笑,又无奈摇头。
倒也好奇,万归山险峻,猛兽不计,被杜清明明令禁止百姓上山,裴芫华是为壹生堂大夫才被例外特批,她上山采药最远至半山,但也是屈指可数,水生烟一羸弱女子到半山断壁作何?又如何进来的呢?
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问了出来。
她犹豫着,手中紧攥着衣角,又慢慢回答:“姑娘刚到浔阳,可能不清楚,万归山的断崖,可以俯瞰整个浔阳城,我想看看,囚着我的这座牢笼是何模样。”
我不知所以,想再开口询问时,裴芫华在桌下无人看见之处微微拉了下衣袖,我顿时明白其中隐情之下,是她的伤口。
直至水生烟的侍女接走她之后,我才从裴芫华的口中得知,这水生烟,是上任府尹的女儿,因父亲贪腐牵连,被送入藏月楼为妓,终生不得离开。
她也曾许过良人,只不过那人在出事之后便离开了浔阳城,断了联系,听闻后来在军营里做了个小官,迎娶了少将军的义妹,过得十分幸福。
水生烟,也是个人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