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曾见过的一般,依旧是玄黑的衣衫,冷肃的面容,只是左侧脸颊添了锋利的剑伤,我见过他的武功,常人,必定不是对手,他执着于褚泀言,刺出这一剑的大概就是羌無,我能猜到,青絮是褚泀言放在我身边的耳目。
遣了红绡放哨,门内只余我与扶尔。
上次送褚泀言的金疮药还留有一点,便拿给了他,“我自配的金疮药,会好的快些,你若是信不过,可以找人验一下。”
他伸手接过,冷漠说道:“我最不怕的,就是死。”又低下语气道谢。
“你,又去刺杀褚泀言了?”我试探一问。
闻言,他抬头看我,有些得意,“你猜错了,是他找的我。”羌無一字未言便提剑上来,都不曾打个招呼,剑剑杀招,却留有余地,若非闪躲及时,羌無也未尽全力,怕是要命丧重妄剑下了。
“不过,倒是证明我的方向没错,你,于他而言,不简单。”
类似的话身边人都向我说过,也是司空见惯了,并非是我多有魅力,而是,褚泀言表现的过于明显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对我不一样,最起码表面上是。
他这句话是将自己意图摆在了我面前。
“你倒是坦率。”我直言。
“程相的女儿不会那么蠢笨吧,与其让你对我设防,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对褚泀言所隐瞒的,也很好奇吧?”
被说中心里所想,也不再闲扯,开门见山直言:“我去过长乐坊,没有可疑之处。”也就草草环视过一眼,能看出什么才怪,但就是不想让扶尔知晓。
扶尔并不意外,说出我曾有过的猜测,“长嫣,也是天外楼的人。”
从让我知道有天外楼的存在,到告诉我他与长嫣都是天外楼的杀手,扶尔在慢慢向我渗透消息,拉我入局,或者说,在磨刀,一把能给褚泀言致命一击的利刃。
头脑瞬间清醒,我的态度骤变,不似之前柔和,有了些警惕,“你是在告诉我,褚泀言,是天外楼的人?”想以我为刃,倒是打得好算盘。
他但笑不语,我便知道了答案。
“比起天外楼,我其实更好奇你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如此忠心?他也是天外楼的?”
他盯着我一阵,笑了出来,脸颊的疤痕因为微扬的嘴角扯出血痕,有些瘆人。
“你倒是聪明,从我这打探,不吃亏,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知道的越少,你越安全。”
我浅笑回他:“你拉我入局,不指方向,还想让我跟着你走,真是……算了,你还是别说了,我还挺惜命的。”
他不言,半晌认真道:“我给你选择的机会,远离褚泀言,你便不会踏入这漩涡,他与程衍之间,不会因为你变得不同。”
?!我激动上前一步,焦急询问:“天外楼的事,与我父亲何干?”
“旧事了,你若是知晓了,便是真的入局了,你,如何选择?”他还打着哑谜,挑眉欣赏着我的表情变化,静静等我的回答。
这狗东西,牵扯到了父亲,还问我如何选择?我这水是不得不蹚了,暗骂一顿,抬眼盯着他,问:“不会是……我父亲也来自天外楼?”
“那倒也不是,你想多了,与你父亲有关系的不是天外楼,而是褚泀言,我只能告诉你,他与你父亲,是仇而非恩。”
以我了解的父亲,不知会与褚泀言能有怎样的过节,此刻比起好奇心,更多的是担忧父亲,褚泀言看似是猫,实则是虎,摸不准何时会露出利牙,咬你一口。
思来想去,留在褚泀言身边,是目前最为安妥的办法,但只有知道个中原由才能有有效的对策,如此,只能暂时顺着扶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