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怪物有了动静,史密斯的脸上也露出了癫狂的笑容,狰狞的模样仿佛他才是怪物的同类。
尉迟青就这样平静的望着如怪物一般扭曲的史密斯教授。下一秒————
只见史密斯还没发出声音,就被怪物一口咬掉了脑袋。随着怪物慢慢咀嚼回味他造物主的脑浆时,鲜热的血液顿时喷洒了尉迟青一身,在他惨白如纸的脸上开出一朵红色蔷薇,和他猩红的眼妆交相呼应,漆黑的环境和冰冷的表情让他宛如恶魔撒旦之子一般。
尉迟青缓缓地从一旁拿起了一个实验烧杯,从正在不住放血的脖颈接了半杯来,然后冷冷地看着史密斯的下半身以一个下跪祈求的姿态跪倒在他和怪物旁。看到昔日的造物主跪倒膜拜,怪物似乎有些开心,它伸出四只黏糊糊的触角,抓住了史密斯的四肢。
尉迟青见状,似乎和怪物有某些默契一般离远了些,紧接着就看到怪物毫不出声地扭下来史密斯的四肢,一个一个的吞咽进肚子里。
尉迟青用玻璃烧杯里反射外面的光看了看自己的妆容,眼色不禁一沉:虽然只是溅上了脸颊,但还是让本来和谐的妆容有些掉价。
尉迟青猛地转身朝向另外一大堆容器罐里的黑色怪物,他面无表情地踮起脚,好像心中有所旋律,晃荡着身子旋转舞蹈起来,并疯癫地借此将一滴一滴的鲜血泼洒在容器罐玻璃罩上。
在他泼完最后一个玻璃罩的时候,此时烧杯里还剩一口血,尉迟青索性一口闷了下去,铁腥腥的味道瞬间让他眼睛一圆,仿佛是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一般。先前一直输营养液,没想到他降生来的吃的第一口饭居然是造物主的鲜血。
然后原本只是好奇这位造物主的生平,很快他就发现了有趣的事情,只要他想,他的大脑好像可以快速分析接触的事物,这口鲜血他甚至能够根据里面的成分分析推断出史密斯的各种信息:他的年龄、身高、体重……甚至连史密斯有几个女人,几个孩子,有什么喜好都一清二楚。
喷涌而出的大量信息令尉迟青再次解除了快感,除了杀戮带来的麻木与偶有的兴奋,知识的快感明显更胜一筹。尉迟青的双腿不由得顺从感觉来回缓慢磨搓,薄薄绷带的摩擦力和未完全愈合如初的些许伤口却为这种诡异的感觉浇上猛料。
尉迟青再次顺着直觉,直接捏碎了玻璃杯,握住了其中最大最趁手的一块,冲着自己大腿又是一刀接着一刀,紧接着就是……这次下半身连本来花白的绷带都全部染红,鲜血充盈了尉迟青卧躺的地方,就好像他泡在红花瓣浴里一样。疼痛是他自那个六月夏日出生以来和这个世界产生连接感的唯一方式,他理解,而且他当然要去享受。他回味着自己造物主史密斯教授的一生,短暂,平淡甚至都有些无聊,在史密斯的脑海里,似乎杀害亲人在人类人伦中应该被视为禁忌,这一点他在先前输送进大脑里的信息知识里了解过,只不过当时他就想反问:我为什么要遵守人类的人伦道德?当时他有一个想要直接冲破束缚然后给那个为他输送知识的人一拳——啊,然后就自由了!
那我的诞生有什么意义呢?人类载入史册的发现和我毫无关联,如果同类相残会有负罪感,而我并没有……这里没有任何我的同类。那我杀他们意义何在?
紧接着他瞥见了一个黄金十字架吊坠,是被吃干净的史密斯身上遗落下来的。
尉迟青明白这是为了纪念人类所谓的神灵。紧接着另外一个可怕的想法就涌现出来:那我会不会就是神明呢?
他从血泊中起身,与之行动的还有那一帮怪物:它们纷纷活了过来,冲出了容器罐,用诡怪的姿势冲出试验间。负责守卫的助理察觉到异样已经晚了,不等他们发动异能,一个怪物就直接咬死了其中一位助理。眼见同伴死去,另一个人不带思考地下意识开枪,可子弹对怪物并没有伤害。怪物的触手狠狠地洞穿了最后那名助理的心脏,然后拖着他的尸体就拉进了试验间深深的黑暗中。
那群怪物似乎并不袭击尉迟青,而是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着胳膊和脑袋,爬离了试验间。尉迟青紧紧握住十字架,头脑中似乎又闪现了什么。很快,一大群乌鸦簇拥着World的蝶翼就飞进试验间里。
瘫坐在血泊里的尉迟青看着巨大的炫彩蝶翼,心中若有所思。
毛虫想要成蝶就先要破茧,乌鸦像展翅就必须破壳……可是这有什么意义呢?更何况这本不是我配享受的东西,却又是那只蝴蝶异兽的夙愿……
随机,又有一大群色彩鲜艳的蝴蝶冲进了试验间,那个一直挡在摄像头前的乌鸦,则是一嘴干净利落地咬断了摄像头,像是报信一般飞离了血腥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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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科学家们赶到现场维修摄像头时,就看见奇怪的金色粘液像蜘蛛网一样封住了所有过道,他们根本不能接近试验间一丝一毫。子弹似乎也打不穿这些粘液网,反而还被粘液黏住了。
除了死去的史密斯,所有人都只顾及了那只杀死克劳德的怪物,而忽略了创造怪物的温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