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风从老城区的巷口带着尘土向青州六中走来,接送孩子的家长相谈甚欢。
学习成绩是他们判断一个学生好坏的唯一标准,这也成为了有些人一生都绕不过去的噩梦。
人群熙熙攘攘,但江小海从人群里穿过,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
“一向如此。”他在心里默念。
江小海的父亲江有为,是个科班人员,但也仅仅只是个小职员,在政府工作八年都没升职。
那么顺理成章的,他将自己事业上的失败全都转移到江小海身上,江小海从八岁一直到现在上初一,永远都是自己上下学。到家了得轻手轻脚的,如果打扰到刚刚下班的躺在沙发上的江有为休息。
可能一场痛骂,又或者……一顿暴打?
江小海不再想这些,因为他知道现在不用再这样担惊受怕了。江小海的爷爷江青山从乡下赶到城里来,江小海的奶奶走的早,所以他特别疼爱自己的小孙子,当然不是溺爱。
直到江小海人生的最后一秒,他都能再次想到那种午后坐在竹摇椅上,跟着江青山一起一个字一个字读聊斋的温暖。
总之,江青山在,江小海是一定不会再挨打了。
想到这里,江小海迈的步子大了一些,过一会儿干脆跑起来,他迫不及待的从城市的人流中走出,拨开云雾和尘烟,走到他自己回老城区的那条路上。
说实话,跑得太快了些,加上他初二十几斤的书包和六月的天气,他到达家门前的时候,身上已经被汗浸透了,酣畅淋漓。
来不及多想,立马敲门。
一边敲门一边喊:“爷爷,爷爷,我回来啦!”
他听到了门内的脚步声,还没有开门,他的脸上已经挂着些许笑意,被爱的人总是那么勇敢。
但来人不是江青山,是江有为开的门。
江小海甚至没怎么观察,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江有为的皮鞋都没有脱,裤子好像也不对,裤子不那么平整。以他父亲疯子一样的强迫症性格,怎么会不平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