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霞,让伙计送热水上来。”易欢在船上没法沐浴,虽然只有三天,仍然觉得浑身不舒服。
半个小时后,易欢就泡在了浴桶里,摸着仍然平坦的腹部,“你是不是知道你父亲不能陪着我,所以才来的吗?”
洗了热水澡,一身的疲惫顿时消散很多。易欢从浴室出来,少霞笑盈盈地道:“小姐,宋大哥刚从外面买了糕点回来,你要不要尝尝”
“好。”易欢也有些饿了。
吃了几块糕点,填饱了肚子,倦意袭来,易欢打了个呵欠道:“我要睡会,等傍晚时,在叫醒我。”
“我去给小姐铺床。”少霞立刻道。
易欢去浴室漱了口,上床睡觉。
第二天,易欢给了宋瀚三根金条,让他去买船票,周震南为易欢准备了二十根金条,说什么,“穷家富路。”易欢那时也没心情去管这些事,也就随了他。
易欢带着少霞上街,去购买一些必需品。城里到处都是西式的建筑,街上有许多穿着时尚的小姐太太拎着购物袋,在店铺进进出出。易欢看到有人在卖橘子,走了过去,“橘子怎么卖?”
“六分钱一斤,小姐要几斤?”货郎笑问道。
“称上三斤吧。”易欢看着那些橘子,嘴里不由自主的分泌出唾液来。
货郎替她称了三斤,少霞给了钱,将橘子放在后面的跟着的黄包车上。
易欢又去卖果脯的店里,买了半斤梅子、半斤苹果脯、半斤杏脯、半斤桃脯,还去糕点店买了酥饼、红豆糕、绿豆糕等吃食少霞不解地问道:“小姐,你不是不爱吃这些东西吗?”
“带到船上吃。”易欢担心船上的东西,她吃不下,到时候会饿坏肚子里的孩子。
“小姐,那再称点花生和瓜子吧。”少霞眼睛亮亮地道。
易欢笑道:“好,捡你喜欢的称。”
少霞乐呵呵地又买了一些零嘴,装在布袋一起放在了黄包车上,“小姐,我们再去哪儿?”
易欢笑道:“去医馆。”船上风浪大,她得为肚子里的孩子,做好万全准备。
“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少霞紧张地问道。
“不过是备着,以防不时之需。”易欢可不敢告诉少霞,她怀孕的事,怕少霞和宋瀚不让她出国。
到了医馆,易欢找了个借口,让少霞留在外面看着黄包车和车夫,她独自进了医馆,请坐堂大夫为她诊了个脉。大夫伸出三根手指搭在她手腕处,“夫人的脉象往来流利,如珠滚玉盘之状,恭喜夫人。”
“孩子可好?”易欢有些担心,怀着身孕一路奔波,她真怕出什么问题。
“胎很稳,夫人尽管放心。”大夫答道。
“我年初曾流产过,几天后还要坐船出国,还大夫给我开几剂保胎药。”易欢直言道。
“夫人,是药三分毒,能不吃还是不吃的好。”大夫告诫道。
“我知道,只是备着,若无必要,我不会吃的。”易欢知大夫是一番好意,认真答道。
“好,那我就替夫人捡五剂。”大夫开了药方,给易欢捡了药。
从医馆出来,再没什么需要买得了,主仆二人就回了旅馆。过了一会,宋瀚也回来了,“夫人,船票买到了,是后天的。”
“辛苦了。”易欢笑道。
次日,易欢没有出门,在房里看报纸,“前日,倭国战舰炮轰大沽口,致使华夏新军,守军死伤十余人。”
易欢脸色微变,该死的倭人。只可惜港报对战争的报道并不太多,不过以颜子回的身份,他若战死,必然是轰动的新闻。没有与他有关的报道,也就表明,他现在还活着。
颜子回当然还活着,电话线也接上了,他打了电话回蓟州的督军府,接电话的是颜夫人。母子俩说了几话,颜子回就道:“母亲,我有几句话要和欢儿说。”
“她不在家,她出门去打牌了。”颜夫人根本不敢说实话,“你有什么话,告诉我,我跟她说。”
颜子回沉默片刻,道:“没什么,就是让她好好保重身体。”那些情话,他怎么好说给母亲听。
第二天的上午九点,宋瀚护着易欢和少霞去了码头,登上了那艘开往花旗国的巨大客轮。再一次踏上去往异国他乡的旅途,易欢满腹愁绪,只盼着颜子回的撑下去,撑到她运送弹药和物资回来。
“呜!”汽笛响起,客轮缓缓地离开了码头。
在这艘客轮上,有许多前往花旗国的华夏人,有几个妇人,见她住豪华头等舱内,身边还带着一男一女两个随从,暗自揣测她的身份,并过来与她攀谈,“太太,你好,大家同行去花旗国,也是难得的缘份,我姓于,不知道太太贵姓?”
“你可以称呼我赵太太。”易欢用得是母亲的姓氏,不愿旁人听到她的姓氏联想到什么,颜和易,这两个姓都不常见。
这位于太太是八面玲珑的人物,只可惜易欢情绪低落,客气地敷衍了几句,就回舱内休息了,再加上宋瀚的阻拦,渐渐的也就没人上前来打扰她了。
就在易欢坐船离开港城这天下午,颜子回诱敌计划成功,“等他们进入预定的包围圈,就开火,不要给他们任何逃回战舰的机地。”
“是,督军。”两个师长点头应道。
四点五十分,颜子回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下令,“开火。”
开火的不仅是机枪、步枪,还有华夏新军的一百门一百零五毫米的轻型榴弹炮,这些榴弹炮是为了摧毁那些战舰的,只有让这些战舰受创,退出战场,华夏新军才会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