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农王府,府邸不大,三进院落,坐落在章台大街上,一头牵着未央宫,一头可远眺大将军府。
弘农王就是刘辩。
刘辩登基时日非常短,而且他在官方来说,是禅让了自己的皇帝位置给刘协,也就是当今天子,然后才死了,官方说法是病死,所有人都知道是被董卓李儒毒死的,后封为弘农王。
弘农王虽死,但是如今还有一个弘农王妃。
弘农王妃没有当过皇后,在刘表当天子的时候,并非正妻,后来刘辩退位之后,她倒是扶正了,所以她只是弘农王妃,这也是为什么她能最后活下来。
弘农王妃姓唐,来自颍川世家唐氏,少无名,略神秘,皆称为唐姬。
弘农王死了之后,唐姬消失在了雒阳,返回了颍川唐氏,但是并没有太多踪迹,后来李傕掠夺豫州,从颍川把她给劫回来了,李傕倒是对她动过心思,但是并不知道她的身份。
这事情让李桓知道之后,就把她的身份给彰显出来了,禀告天子,直接设了弘农王府,迎回弘农王妃,下一步就是打算从宗室之中,过继一个孩子,以续借弘农王的香火。
此时此刻,弘农王府之中,只有一个弘农王妃。
幽静的院落中,她端坐竹席之上,拿着钳子,挑了挑火炉之中的木炭,把火烧了旺盛一些,一壶酒已经被烧热了,她端起来,给自己倒上一盏。
又给坐在她对面的人,也倒上一盏。
“请!”王妃看似庄重,事实上也只是一个少女,少女虽然盛装,但是却看得出英姿飒爽,眉宇之间有一股凌厉的煞气。
“多谢王妃!”
坐在弘农王妃对面的是一个中年人,咬字阴柔尖锐,畏畏缩缩,小心翼翼。
“昔日你也算是朝廷一霸了,与外戚相争,权倾朝野,即使朝廷大臣都要毕恭毕敬的行礼,而如今,落的这个躲躲藏藏,终日见不得人的下场,心中可有怨气?”弘农王妃轻声的问。
“从无!”
中年人露出了一抹阴森的笑容:“吾等家奴,权柄和生命,都是陛下给的,陛下要我们做什么,那都是应该了,老奴只是恨,当初来不及就救陛下,恨不得追随陛下而去……”
“不怨你!”
弘农王妃摇摇头:“人是拗不过大势的,即使陛下有千般谋算,却躲不过暗箭,陛下死之前,说他做错了,一错不该相信董卓,二错,在相信董卓之后不该沉不住气,三错是长于深宫之中却忘记兵权之重……所以,他死之前说过,此一死,并不冤枉,只是对不起大汉江山,对不起父皇之期望和托付而已!”
“当日,老奴就当起尽皇陵死士,与他们厮杀一场,拼死把陛下救出来的……”中年人闻言,泪流满面。
“救不了!”弘农王妃摇摇头:“你救不了,我也救不了,我的师尊就在远处,眼睁睁的看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喝下毒酒了,却始终不敢出手!”
中年人沉默了。
那一年的雒阳,到底有多紧张,他身在其中,岂能不知道,只是心里面,总归有些不甘心而已。
“若是老奴当初和王越一起出手,他李君临,活不下来!”中年人抬头,打破了沉寂,疑惑的看着弘农王妃。
“此事是我谋算有误!”
弘农王妃淡淡的说道:“小看了李君临的武功了,没想到年纪轻轻,居有如此武艺,当得西凉青年之骁楚,恐怕你都挡不住我师尊十剑吧,他挡住了,还伤了师尊,此人,他日必成大患。”
“李君临手下的人一直在追查,虽然在世家门阀这一环就截止了的,但是恐怕这背后的人,已经对我们皇陵死士有了追踪,最近我们的死士,死伤很多!”
“不是说,要藏一藏吗?”弘农王妃皱眉。
“藏不住!”中年人说道:“宫冷那小子,终究是赵忠尽心培养出来的人才,能力很强,虽然老奴把以前的训练点和据点都弃置不用了,但是他还是找出来了几个,顺藤摸瓜,按图索骥,总会让他找出来一些的!”
“宫内侍?”弘农王妃冷笑:“看来是当今这位陛下,对我们的不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