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顾余家主这是不装了?”
下了台阶,杨城山就从清水河岸的树荫下迎了上来。声音竟是有些感慨...
这位术修须发花白,颇为壮实。手上还执着拂尘。
可比他儿子杨秀念矮矮的卖相,是好得多的。
“哦,承山家主说的是哪个?是指换靠山呢?”顾余眉眼一挑,语气温和拱手。
两个儒修对他倒也放心,只是缀在后头,隐隐护持着左右。
杨秀念则站在他的父亲身边。
看了看父亲,又看着面前这个长刀武者。
似是能感受到修为,自己未来时还有些自矜身份的杨秀念,因为顾余而恼怒。
到这会儿竟是面色一黯然,有如土色。
“我杨承山大半辈子隐忍积攒,如今也不过是术修第三境筑基二阶。顾余家主竟隐藏的如此深,倒是让我看不透了。”
手持拂尘的杨承山,一手捏着胡须,也只是在刚刚见到时,才有些一惊。
这会儿再关联了清源旧事,也就想明白了许多。
顾余却是拱了拱手,语气淡然,也不多说:“顾余亦不过是侥幸,幸得机缘使然。上族若有差遣,顾余依旧不皱眉头。”
没得办法,自把隐元佩暂时给了纯狐弦雅,这隐藏之法自然是要暂停的。
但看到杨承山老神在在的模样,也知道了这人恐怕知道的还不少。
便也觉得没必要过多隐藏了。
果然,杨承山笑了起来,脸上更显的浑圆:“自是影响不到咱俩族的关系。毕竟这湖上仙族,没有哪个比我族,或者说是我。更懂你们清源顾氏。”
笑容并没有过多的冷笑,反而像是故人相见一般,叙着情谊。
顾余没有觉得他托大,而是听出了一些疑惑。当即问道:“承山家主应该是炼丹师吧?”
对杨氏的具体人物,顾余知道的并不多。不过却能猜出一点点。
按杨承山自觉尽在掌握的态度来看,自己一直疑惑大哥当年哪来的开脉丹。到这里就有点明白了。
见面前这青年并未回答,而是陷入了沉默,杨承山摇了摇手中的玉瓶:
“我的确是炼丹师。与你兄长顾景之,是故交。跟那长陵地宫,也还有点交集...”
玉瓶再熟悉不过。那是装武修开脉丹用的。
只一句,顾余就解答了很多疑惑。大哥当年的那枚开脉丹就是这人给的。
瞬间明白了,这个能从旁系爬到家主的人,并没有杨秀念或者杨秀棠那么蠢。
但又听这老术修说什么长陵地宫,莫不是要诈他,让他把杀了巴蛇的锅给认下?
顿时皱了眉头,语气疑惑:“哦?长陵地宫是何处?跟坊市那长陵丹阁可是一个地方?”
杨承山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觑了顾余许久,也瞧不出端倪来。
又转头看了看这个老来生下的儿子杨秀念,有些摸不准杨秀棠是谁杀的了。
当即也只是点了点头,径直转移了话题:“说起来,还是要感谢你大兄,当年让你去林苍城赌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