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白远归说话,褚鹤川的心才算真正落下来,便带着和白远归往刑部去,又安排卫琅带人配合禁卫军搜城,白远归也吩咐天机卫配合,堰都山的尸体没有乌云珠的,除了阿宝谁也不知道叛贼下一步的动作,现在就是在和他们争时间。
褚鹤川和白远归到的时候,刑部侍郎赵昭也已经等在那里,几人见面先是简单打了招呼,而后便等刑部呈案。
白远归作势正要坐下,便听见赵昭对褚鹤川说:“白大人虽说协理,可到底案子已经移送,褚统领,这......”赵昭话没说完,本也就是水满则溢的道理,何况她查案虽然不怕事,可也不想得罪白远归。
褚鹤川还没说话,白远归便直接道:“这案子最开始就是天机卫查的,据我所知大理寺如何断案还没摸出头绪,如今案子退回刑部,说到底还是你刑部的过错,陛下命我从旁协助,赵大人可有异议?”
“不敢,只是如今大人你亦是待查之身,贸然参与只怕百害无利。”赵昭看出来白远归在装糊涂,她觉得这样雾里看花似的模糊不清没意义,干脆直接挑明了说。
“那不如先查一查我这个罪臣,左右也不过是多死几个人的事。”白远归轻轻抬了一下眼皮,看着赵昭的眼神晦暗,赵昭语噎,她升刑部侍郎,那可是实打实拼出来的,一点没靠祖上,她想着不得罪白远归,可白远归倒是像吃了炮仗一样,于是说:“现在案子还没过来,即便我想查,可我刑部毕竟不是天机卫,况且都察院.....”
见二人气氛凝重,褚鹤川赶紧打圆场:“诶,昨日诏狱提审的卷宗,赵大人看过了吧?”
赵昭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褚鹤川见二人都不说话,便想着问问乌云珠的事,于是问:“这乌云珠背后是不是另有身份?”
白远归喝了一口热茶,说:“你怎么知道?”
“我是想当年不与南疆通婚,听说乌云珠又是缠着闻和克宗才来到京都,何况闻和克宗大可将人收为外室,何必用军功求娶通婚,这其中只怕大有文章。”褚鹤川琢磨着说。
白远归摩挲着食指上的指环,没有说话。过了大约一刻,大理寺的小厮来报说是有人找,她便起身出去,就看见江言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汤婆子。见此,她将人带进去,边说:“这都什么日子了,还给我带汤婆子?”
“近日风大,况且看这架势,估摸着今日一时半会儿了不了,临近十五,顺道将药给你带来。”江言把汤婆子递给她,果不其然,摸到她双手冰凉。
褚鹤川见是江言,起身问好,笑道:“我还能把阿远给弄丢了么?你这般那着急。”
赵昭礼貌性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江言说:“哪敢麻烦褚大人。”
见此,褚鹤川知道她和白远归有话要说,便不再说话,白远归和江言站到外面的廊下,江言说:“我让张伯告诉你,称病不要出门,那伙人冲着你来的,你怎么不听?”白远归想到出门前张伯的嘱咐,也没解释,只是笑了笑,江言继续说,“褚鹤川知道陈氏未完全迁走,但是我们赶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不过府里痕迹没有彻底清除干净。”见今晚这架势白远归一时半刻掰扯不清楚,于是不将这些消息告诉大理寺,又说,“武元恒拿到了人,是冷意。”
“冷意?”今夜确实起风了,屋檐下的灯笼被吹得一晃一晃的,白远归转着手里的汤婆子,不解地看了一眼江言,想着冷意还是褚鹤川引荐的,又确认一遍,“她图什么?”
“还在查。”江言被文殊喊去就是抓到了前段日子发现的内鬼,那边确认了内鬼身份,她想着最近白远归毒发频繁,便急着回府,结果人已经去了刑部,急着过来,又听诏狱的人讲今晚这事善了不了,她说,“若她什么都不说,我们在明,他们在暗的......只是不知道今夜的事,有没有她的手笔。”
“姑且看着吧,重新查一道冷意。”白远归深思一会儿,见时辰差不多了,她接过药吃了,又交代,“另外......算了,你回去休息吧。”说话,她便进了内堂,江言见状也没多劝,想着先去一趟东府。
闻和御然昨日发病,才审了几句又晕倒了,阿宝又疯疯癫癫的,赵昭翻开卷宗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琢磨了一会儿说:“通传驻管医师,请连医正,另外医案为何不在卷宗之内?”
旁边的侍卫应声退下,另有人说:“医案还没送来。”
“犯人送进来时就要诊脉,案件都从大理寺退回了,医案还没送来?!”赵昭不轻不重的问了一句,底下刑部的人大气不敢喘,张焱姗姗来迟就看见这个场面。
白远归等人倒是悠然自得,褚鹤川朝张焱扮了一个鬼脸,赵昭往后翻卷宗脸色越难看,半晌直接让人传周寅,周寅来的时候衣衫不整,一问才知道他在边水巷鬼鬼祟祟的,而后被搜城禁卫军当做叛贼扭送来刑部的,赵昭看他这个样子更生气了,于是直接将卷宗甩到他跟前,厉声问:“这案子糊里糊涂的就送去大理寺,赵珪你好手段。怎么?刑部都是酒囊饭桶么?!还要大理寺返回来斥责?!”
周寅本来想着进了刑部,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地盘,没想到进来就被带到自己顶头上司跟前,看着跟前的卷宗,冷汗直流,眼看着继续呆在这里不合适,褚鹤川一行人先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