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莜轻轻叹了口气，自己去到里殿打扫昆玲发疯后打碎的花瓶，茶杯，撕碎的衣服，窗帘等，她们早就习惯了，每天这里的装饰都要大换新一次。

到了晚上，鹭莜陪在昆玲的身旁，柳南风和鸶无回去睡觉。柳南风端着一碗甜汤，放到了房间的桌子上，嘱咐着鸶无一定不要喝，可是鸶无才不管那么多呢，趁着柳南风出门，喝了……

等到柳南风回来，看到桌子上的碗空了，也没说什么，脱掉外衣，在鸶无身边睡下了。

这几天柳南风一直在观察鸶无的状况。“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真是……难以言喻的心情。”柳南风低头摩擦着药瓶。柳南风想起第二天，鸶无把她戳醒：“南风姐姐，昨晚你没有生气吧。”

“没事，一碗甜汤而已，好喝吗？”

鸶无兴奋地挥起手臂：“好喝！鸶无喜欢！”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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鸶无一早起来感觉头很痛，柳南风把她拉起来给她梳头：“我们去找姐姐好不好？”

“好！”要见到姐姐的鸶无很兴奋，连头疼都忘了，但是啊……

柳南风和鸶无走到一半的时候，鸶无猛地抓住柳南风，鲜血从她的鼻子里流出，慢慢的……耳朵也开始出血：“南风……姐姐？”一滴滴鲜血滴下，鸶无看着鹭莜的方向，又迈出了几步……最后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手指紧紧抓着地面，想向前移动。

柳南风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有些不忍，但是干已经干了，冷静思考了一会，向着昆玲那里跑去，等到门口，看到鹭莜站在那里，等着鸶无，柳南风跑过来，鹭莜却没有看到鸶无跟在她后面，心里不由得砰砰直跳。

“南风，鸶无呢？你们在比赛吗，她还是跑的这么慢啊。”鹭莜尝试着抑制住自己心底的不安。

柳南风猛地推了一把鹭莜，鹭莜差点摔倒，“快，石子路上，鸶无她……”

还没等柳南风说完，鹭莜已经向着那里跑去了，柳南风整理了一下自己跑乱的衣襟，进到殿里来，昆玲侧卧在贵妃椅上，看着柳南风。

“殿下，柳南风知罪。”

“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自己招了。”昆玲的眼线遍布整个皇宫，这几天晚上柳南风做的事当然也被昆玲尽收眼底了，“没事，比起鸶无，我的小鸟儿更重要，至于……”昆玲起身，看着柳南风，“今天这件事就算了，你也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做吧。”

“是……”

石子路上，鹭莜抱着鸶无的尸体哭喊着，渐渐地，路上的人变多了，但一个愿意伸手的都没有，她们都自觉地绕开那里，好像听不到鹭莜的呼喊，鸶无静静地躺在鹭莜的腿上，再也嗅不到花草香的人离开了。

昆玲下令厚葬了鸶无，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鹭莜找过昆玲，昆玲只是挥挥手，鹭莜找过柳南风，但是鹭莜没有证据，只能用愤怒的呐喊来表达自己的怨恨。

“她有什么错！我们都是被逼无奈啊！我们不吃人他们就会吃我们！我们能怎么办啊！他们不该死吗？最底层的人就活该去死啊！”

一天接着一天，昆玲死了，柳南风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鹭莜，鹭莜按照规矩叩拜了昆玲，接着看向柳南风，鹭莜的脸上都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不同的是，眼神依旧那么锐利。

“还没有放弃吗？”

“当然，那是我从小到大的慰藉！那是我的妹妹！我怎么会放弃，柳南风！昆玲死了，你还能依靠谁！？昆玲，哈，皇后娘娘……我从小跟着她，却还不如你！”说完，鹭莜掏出袖中的匕首，向着柳南风刺去，一只手，抓住了刀刃，柳南风的鲜血从指缝中溢出。

“我还能依靠……我确实没有人可以依靠了，但是看在皇后娘娘救了你的份上，我还有最后一件事儿要做。”柳南风看着鹭莜。

鹭莜停了手，看到了远处小跑过来的身影，默默收了匕首，躲在了一旁，看着柳南风和柳芳叶上演一出感人至深的亲情戏码。

“好啊，你这是选择了公主殿下？”

“我没有别的选择，公主殿下活下来的几率更大。”

“好啊，那你可以去死了吧！”鹭莜一刀刺进柳南风的胸口。

“在我死后，请把我的尸体放在皇后娘娘身上。”

“好啊，我成全你。”等到柳南风咽气，鹭莜居然真的按她说的做了，最后鹭莜来到鸶无的坟墓旁，挖了一个小土坑，跳了进去。“小无……我的鸶无……”

过了很久，地壳运动，裂隙发育，地下河顺着裂隙汩汩冒出，逐渐的成为了一条小溪，连通运河，鸶无和鹭莜的尸骨被淤泥埋藏，一群洁白的鹭鸶在这里搭窝，跳舞……运河上往来的行人有时会划船前来观赏那一群群的鹭鸶，饮酒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