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暗星稀,夜色深沉。
平静湖面上偶有鱼跃声响起,周边柳树随风摇曳。
湖面停泊的船上,油灯放光,风铃声在船帆处发出“叮铃、叮铃”声,船板上一干人正凑在一张桌子上,享受着美食。
“没骗你吧,给你搞得这全鱼宴怎么样?”小乞丐指着桌上的鱼,得意洋洋的对江澈说道。
江澈看着一桌子的鱼,全是用不同花样做出来的,有蒸的、煮的、炒的,凡是鱼的做法应有尽有。
夹出其中一块蒸出来的鱼肉后,江澈细细品尝,然后赞叹道:
“肉质鲜美,做法一流,方小哥厨艺不错。”
方正提起的筷子,悄然落下,推脱道:
“主要是鲜水湖的鱼不错。”
小乞丐嘴中塞满鱼肉,含糊不清的催促着江澈:
“唔,先吃鱼,恭维的话吃完再说。”
江澈先是饶有趣味的看了一眼方正,想从一些点滴言语中,看破他的心思。
不料被小乞丐这么一打断后,他无奈的瞥了一眼小乞丐,然后神态自若的拿起筷子,点起桌上的“全鱼宴”。
等到吃饱喝足之后,方正自觉洗锅刷碗,陈皮在旁边帮衬着。
江澈等人坐在桌子上,感受着夜色的美好,小乞丐滔滔不绝的诉说着他在遗迹中的光辉事迹,一时之间所有人称赞不已。
江澈看了眼此刻忙碌的方正,若有所思。等到小乞丐讲完在遗迹中如何逃脱白家的追捕后,他下意识的问道:
“你们几个是什么时候相识的?”
这个问题让在场众人愣了愣,怎么话题突然跳到这里了,一时之间场面寂静无比,只有方正刷锅洗碗声隐隐响起。
小乞丐率先反应过来,攥齐拳头气呼呼的说道:
“我讲的你是不是没听?”
江澈否认道:
“没有,我在认真听。”
然后他又强调了一句,“听得很认真。”
小乞丐嘴角撅起,显然不相信江澈的话语,其他几人见此也是憋着一股笑意不发,生怕笑意涌现后,小乞丐的怒火会发泄在他们身上。
这时,竹竿出言解围道:
“我们五个人都是一个村的,因为前两个月村子被一头妖兽入侵,全村上下只有我们五人逃出来,后来被秦哥救下后,就一直跟着秦哥混。”
“妖兽?”江澈奇怪的问道:“中洲也会有妖兽作祟吗?”
不等竹竿等人回答,小乞丐就抢先说道:
“天生万物,妖兽作祟也是天理,故而不管在何处,妖兽都是存在的,我们能做的只能是防范。”
妖兽的话题让原本欢快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毕竟竹竿等人的家人都在妖兽手下丧命,所以在听到妖兽的事情时,心情难免会有低落。
江澈感受到这一切后,适时的转移话题,向小乞丐问道:
“你是如何走上修行之路的?按你这个年纪,能够识经第一问,天赋不错,不至于当一个小乞丐。”
他将自己心中的困惑问了出来,从第一次见小乞丐时,他的心中就存了疑问,现在算是找到一个机会问了出来。
小乞丐双手举过头顶,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百无聊赖的说道:“我乐意。”
三个字的回答让江澈哭笑不得,只得摇了摇头,看得出来小乞丐明显不想说这个事情。
夜色愈发沉重,船上油灯渐暗,众人自刚才妖兽话题后,又寻了个轻松一点的话题开始谈论起来。
一时之间,船上又充满了欢声笑语,小乞丐的声音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众人都很给面子的倾听着,时不时就有人接话捧场,场面显得其乐融融。
江澈坐在一旁,连日来紧绷起来的弦,这一刻慢慢松懈下来。
他很享受现在的这个氛围,偶尔有人问他修行上的问题,他也不端着态度,认真回答。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到了深夜,眼见众人还想问问修行中的事,尤其是方正,原本木讷不语的一个人,现在一反常态,像是逮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言语中多数都是有关修行的问题。起码十个问题中有六七个是他问的。
小乞丐意兴阑珊的瞧着众人,自从江澈给方正解答了几个关于识经阶段修行的事项后,所有人都围着他转,这让小乞丐有点气馁,明明自己才是队伍的头把交椅,怎么风头全被这小子抢走。
夜间的风异常凌厉,小乞丐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对着众人说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明天早上还要诵读经书,今天就先到这儿了,都回去休息。”
江澈抬头,油灯就快燃尽,他笑着说道:
“往后日子还长,以后各位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今天就先休息了,明早的诵经可不能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