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几年后,我们表兄弟几个长成了大小伙子,古家的儿子才偃旗息鼓起来。
而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口中一口一个田老叫着的香功教魁,那一年暮春时就已经因为癌症去世。
后来的几个月里面,都是他的儿子小田在处理教务。
而小田这个人,胆子和步子都比他父亲更大,听说最后因为诈骗被判了好几年。
另一边,为了提防白壮和黑瘦报复而把我们送回外婆家的三姨夫,等了半个多月,也没见白壮和黑瘦的影子。
尧叔也发动街面上的关系找了一下那两个人,却一直没有回音。
这样的情况,坚定了三姨夫和尧叔一开始的判断。
那两个人应该属于闲出屁来的无业游民,既不混黑,也不沾白。
那天遇到我们三兄弟,就是临时起意,想要欺负欺负孩子。
事实上,确实是三姨夫和尧叔乐观了。
那两个人没再出现在他们面前,是因为乡里不是他们的活动范围。
他们两个好死不死的,就是外婆家所在镇上的街溜子。
这俩人与古姥姥家的儿子是盟兄弟,白壮老大、黑瘦老二、古老三。
古三在镇上瞎混时,听白大说起了河边的事。
尧叔维族老虎的名声在外,他们不敢随便去捋虎须,但古三却表示能带白大找到我外婆家。
就这样,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外婆家正房的后窗户被人用砖头砸了。
如今回想起来,这三兄弟也真是极品。
白大在河边欺负小孩,古三听了这事也不敢找尧叔,只好带着两位哥哥去外婆家欺负外婆家没有壮年男性。
不过,古三有些话没有跟他的两位结义大哥说。
那就是刘家在村里的威望与地位。
外公家窗户被砸,左邻右舍都迅速拉亮了灯。
不一会儿,各家各户的轻壮都打着手电出门,自发地组成三人为一组的搜索小组,满村去找砸玻璃的人。
工村与农村最大的分别,在这一刻被体现出来。
工村的道路又宽又没有死胡同,白大三兄弟无处躲藏,很快便被堵在了村子正中的水井边。
现在,他们没有了退路。
要么就是乖乖蹲在地上,叫全村轻壮打一顿,出了大半夜被惊起来的起床气。
要么就是自己跳进井里,人死为大,没有任何一个村民会为难一个死人。
外婆赶到现场之后,一看到古三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古姥姥的事情上,外婆虽然自认为做得没有错,却也能理解古家人的心情。
外婆站到白大面前,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认识我吗?”
白大摇了摇头,本想在外婆面前耍一耍威风,看了看周围的村民,又缩了回去。
外婆指着古三:“你们跟他是什么关系?”
白大简单回应:“盟兄弟。”
外婆有些不解:“既然是盟兄弟,他没给你们介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