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质青用双手去掀开阻挡他动作的手背,双目发光地盯着那两片红唇,很缓慢地眨眨眼,探出舌尖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唇缝,低声喃喃道:
“要欺负的。”
他的意识混沌一片,眼神不复清明,理智被酒精剥夺,躯体只能遵循着本能行事,嗡嗡的耳边似是响起血液细胞的叫嚣声——吻他。
裴质青垂下脑袋,只不过他并没有着急,他先是在祁晏怀的脖颈处嗅了嗅,闻到了熟悉的气息,绷紧的唇线这才松软下来,试探性地,想在喉结那处落下一吻。
可偏偏喉结在白皙皮肤下上下滚了一圈,躲开了他的袭击,裴质青瞪圆了眼睛,语气有些不满。
他固执地重复道:“我要欺负你!”
所以他怎么能躲开呢!
裴质青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拇指和食指围成个圈,覆在祁晏怀的喉结上,看着凸起的轮廓线条,再次吻了上去。
祁晏怀替他拨开额角垂下的一缕发丝,别在他的耳后,顺势捏了捏他的耳垂,半支起身子,贴在他的耳畔诱哄:
“这就够了吗?”
此番如愿以偿,裴质青却并没有满足,心里的空缺还未被填满,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廓,那道声音像是沾着罂粟,搅着他的心潮澎湃不已。
不够,根本不够。
祁晏怀重新躺回去,抬着浓密卷翘的长睫,用一种带着欲色的眼神勾勾着他。
视线上移。
裴质青眸色颤动,那双漂亮的瞳孔深邃迷人,流转的水波形成一个旋涡,差点将他吸去。
裴质青抚着右侧上扬的眼尾,痴痴出声:
“你是妖精吗?”
祁晏怀牵着他的指节,落到自己的唇上,裴质青的目光跟着移动,咽了咽喉咙——是唇形非常好看的薄唇。
好看的薄唇一张一合。
问他:“不亲亲吗?”
心跳如鼓点,咚咚咚响个不停。
裴质青再也控制不住,低头亲了上去,他不知如何是好,只知道像只啄木鸟啄木头般一下下地啄上去,其他的一概不知。
祁晏怀任他胡作非为了十多秒,指节滑入他的发缝,将他的脑袋压下来,还给他一个侵略性极强的吻。
空气被掠夺殆尽,裴质青脱力地趴在他身上,胸腔起伏着呼吸。
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他来不及深思,也没有闲情逸致去深思。
接下来的情况对这位黄瓜大闺男来说,太过于超纲。
迷离月光倾泻而入,烛台上昏黄火光跳动,本来是一片亮堂的屋子,裴质青的视线却聚焦不到一处,只依稀看到,妖精眼中的一泓清泉变成了燎原之火。
一切都被火焰燃烧,吞噬殆尽。
……
晨光打照在裴质青阖上的眼皮上,刺激得他不得不睁开双眼。
身体疲惫不堪,脑袋昏沉不已,手指头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
适应了好一会,他的眼睛才熟悉光线。
室内还是熟悉的陈设,他记得昨晚喝完喜酒后,是祁晏怀搀扶着他回来的。
脑海中忽地就浮现一个离他而去的背影,祁晏怀随意披着里衣,腰带松松垮垮的,而自己抓着他的手腕。
祁晏怀不知说了什么,揉揉他的脑袋,转身就离开。
心下突然一慌,裴质青猛地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后续的画面继续在脑海中浮现。
原来祁晏怀是去端醒酒汤,接着唇瓣贴着唇瓣喂给他的。
裴质青这才安心下来,扭头安静又肆意地观赏小妖精的美貌。
嗯?
现在就有蚊子了吗?
他看到了好几个红色蚊子包。
裴质青偷偷将被褥掀开些,映入眼帘的是更大更多的蚊子包,除之之外,还有几道细细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