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状不是儿戏,和军令如山一样的性质。立誓人只要立下军令状就要执行使命,做不到者必将受到书中承诺的惩罚,姬桓脸色刷白,呵斥道,“你不要意气用事。”
韩阴简将军令状塞进袖子里,手指紧紧抓住了袖口,“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冷静!”
他是一国之君,军令状又如何,他照样可以撕毁,“我绝不同意!”
“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都会和他们同行。我今日就会启程回去新兵营,若无要事请勿来打扰。臣,告退!”韩阴简卑躬屈膝向他行了一个大礼,从没向他正式行过君臣之礼,原来是这么的难受。
低头的刹那,她还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阴儿!”她走的很决绝,头也不回,姬桓无力的呐喊已然回天无术。
今早被逼签下生死状的胡毅等人也无心再训练,分明是把他们当枪使。城门是重兵防守的地方,凭他们这一百多个人怎么可能冲的进去!
几日前韩都尉走的时候他就觉得蹊跷,她一走副将就给他们拿来了重量级的兵器,让他们加强训练。还破天荒的给他们发了铠甲衣,这可是得过二等军工的人才有的荣誉。
黄毛坐立不安,越想越不对劲儿,“大哥,韩都尉已经失踪好几天了,她是不是不敢面对我们躲起来了?”
胡毅烦躁堵回他的话,“你胡说什么?”
“如若不然她怎么刚回宫上面就让我们签那个什么狗屁生死状!”胡毅的焦躁情绪更让黄毛加深了怀疑,他一向是他们这群人当中最冷静的,如今也如此焦躁了。
情绪很容易传播,原本就人心惶惶,燎原星火一发不可收拾,每个人都开始胡乱猜测了。
“大哥,这个确实有点巧,你难道没怀疑过吗?”
“会不会是他们演戏给我们看?就是等我们往火坑里跳呢!”
“对呀,不然她怎么对我们这么好?”
胡毅听不下去,一把推到了面前的兄弟,“都收起你们龌龊的想法,韩都尉不是这样的人!”
黄毛年轻气盛,不怕他的恐吓,连续质问,“那她为什么要躲起来?”
胡毅坚守对韩阴简的信任,“可能她有事要处理。”
黄毛心生疑虑,“萍水相逢的人,你怎么那么相信她?”
从一开始胡毅就对韩阴简超乎想象的信任,即使他们是沦落异乡为俘虏同甘共苦那么多年,他们之间也没有达成如此的信任。
莫非他是鬼迷心窍喜欢那个女人,被那个女人迷惑了心智。如果是这个原因,大家绝对不能跟着他一起去送死。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兄弟,胡毅还能不懂他们相互传递的那个小眼神是什么意思?他突然觉得很可悲,只是问心无愧,“一个人是真是假,你们活了大半辈子能判断不出来?她若是真有心隐瞒我们什么,当初就不会那么费尽心思营救我们,我们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胡毅的一番肺腑之言多少起了作用,骚动的人群渐渐冷静了下来。回想起韩阴简为他们做的那些事情,虚情假意还是真心相待很明显是后者。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冷静之后立马向胡毅道歉了,“对不起,我们也是太着急了,他们不是摆明让我们去送死吗?”
死太容易了,生才是最痛苦的,胡毅哈哈大笑了一声,“我们还怕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