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多!”室内一阵一阵惨烈的嚎叫,贪狼并没有给李耀将刚才那句话说完的机会,即便李耀将手藏的再好,贪狼还是毅然决然又轻而易举地将他的右手砍了下来。
刀光剑影过后,鲜血飞溅,溅到围栏处挡着的幔帐上,形成了一片喷洒的血花。
那断手“嗤”的一下随着剑落飞出,径直从那围栏处掉了下去。
与李耀的惨叫声交相辉映,下方刹那间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阵惊慌失措的骚动。
杜渐微侧身避开那飞溅出来的鲜血,以防衣服上沾染上血迹。后转念一想,反正这也不是她的衣服,沾到了血迹扔了就是,她何必这样惺惺在意。
李耀的惨叫声不绝,他用左手掐住右手的断口,疼的满地打滚。地上的鲜血瞬间就沾满了他的锦衣华服,就连脸上都沾到了不少。他那张因疼痛而扭曲泛白的脸上流着冷汗,还没有来得及接受自己一只手已经没有了的事实,怨念地瞪着谢戾道:“难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不过是个野种罢了,作威作福也不过是狗仗人势,你凭什么能够在楚京横行霸道,你”
“吵死了。”谢戾皱眉斥了一声,转头对贪狼道,“将他舌头也拔了。”
他仍是那副雷打不动地姿态依靠在椅背中,浑身软似无骨,即便耳边充盈着可怕的惨叫声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面不改色地吩咐贪狼将李耀的舌头也拔除。
再怎么说李耀也是三品谏议大夫家的嫡孙,被谢戾荼毒成这副模样与废人无异,难道那李大人会轻易善罢甘休不成?
杜渐微挑了挑眉,陷入了沉思。
她腕间忽而一紧,谢戾再一次将她拉坐在自己腿上,那只冰凉的手毫不留情地就掐上了她的下巴。
“看到了么?”谢戾此时的语调十分的温柔,像是一位慈母在教训自己贪玩调皮的孩子。“你若是不听话,那下场就跟他一样。”
“世子也要拔了我的舌头么?”杜渐微道。
她这么说着,一双剪水秋眸平静地注视着谢戾,耳边却不忘了关注李耀那边的动静。
贪狼似乎颇有些烦恼地叹了口气,许是在思考怎么拔舌会比较干脆利落又不脏了他的手。李耀那恼羞成怒的叫嚣此时也成了待宰绵羊的软绵绵的祈求和哀嚎。少了右手已经是个废人了,要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写,那他还不如干脆直接地了断自己,也好过活在世上浪费粮食。
见杜渐微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谢戾不满地加重手上的力道,瞬间就将杜渐微的下巴掐出了一道红痕。他将杜渐微拉近自己,附在她耳边柔声说道:“不,我不会拔了你的舌头。这么漂亮的姑娘,若是一张嘴没了舌头,那也太影响人的观瞻了。”声音温柔又低缓,仿佛情人间的私语。
他另一只手伸出,替杜渐微拂了拂额前的碎发,隔着面纱抚摸过脸颊,滑过纤细的脖颈,将她的衣领子往下拉了拉,露出半边雪白的姣好来。
那低柔的声音吞噬着杜渐微的耳朵,胸口的微凉让她浑身一激灵,微抬起头来直直地撞进谢戾的眼波当中。
“你存活于世,不是将仇恨铭记于心,将自己的存在全都归结于报复,归结于出人头地之上么?本公子见过你这样名利心重的女人,有成功的,却也有死无葬身之地的。我不会让你死,也不会拔了你的舌头,”他眼中的笑意渐盛,却无端的令人胆寒。“我会将你囚禁起来,下半生终日不见天日,只能卑躬屈膝,做一株依附于我的菟丝花。我生,你生。我死,你才能死。”
说着,谢戾放肆地笑了两声。与背后李耀被贪狼拔出舌根的惨叫融在一处,在这静谧的室内显得格外令人胆寒。
杜渐微侧过脸,并不在意自己的下巴是不是被谢戾捏红了。她嘴角轻勾,露出一个暖心的浅笑来:“世子怕不是忘了,菟丝花虽是依附旁人而生,但稍不留意,便能够绞杀宿主,喧宾夺主,展翅高飞。世子让我做那菟丝花,那是打定主意要做那被我寄生的宿主了?”
她淡定地伸出手来将自己的衣领子拢了拢,巧笑倩兮。
“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了。”谢戾也不生气,就这么松开了桎梏着杜渐微的手。
他见贪狼将已经痛的昏死过去的李耀扔在地上,外头已然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喧闹声,像是下面的人发现了是他们这间雅间闹出的事,已经集结了一大帮子人过来镇场子,回过头对贪狼道:“将四小姐送回去。”
“这”贪狼犹豫了一下。杨花御沟皆是富家子弟,其中不乏身份贵重之人,若是他将公子一个人扔在这里
“放心吧。”杜渐微已经将自己的披风穿上了,对贪狼道,“你家主子与吃人的老虎无异,又岂是这么容易会被外头这些人摆平的人?”
“嗤,你倒是了解本公子?”谢戾不屑地哼笑了声,坐在椅中稳如泰山。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杜渐微扬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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