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如月的声音唤回他的神智。

诸葛青云错开眼，面上有些许不自然。

“想到了一些事情。”

他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每一下细微的颤动，都轻轻地，犹如羽毛。

顿了一下，他似是终于反应过来师如月说了什么，才借着话头，似若漫不经心地从她身侧越过，幽幽道：

“阿月怎能如此想我？纵使是我，也是会伤心的。”

待他的声音散入风中时，他已经走到气运者之间，笑盈盈地和他们攀谈起来。

望着他的背影，师如月无意识抬手抚上鬓间，那里还残留着冰魄花的沁凉。

不由得暗自反省：

往后莫再以吝啬调侃他。

因为，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在意。

“师叔！”

诸葛青云前脚刚走，容京墨就迫不及待凑到师如月身边，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许久未见！”

师如月将目光收回，像一个正常长辈一样，问询着：“在空间中可习惯？”

“习惯！大家都很和善，许兄还特意给我建了丹房呢！”

说到许南山，许南山也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自家那小尾巴师弟。

还没等许南山开口，师弟先上前一步，笑嘻嘻开口：“晚辈林渊！是许师兄的同门师弟！幸得季前辈搭救，才得以与师兄再会！大恩......哎！哎！没说完呢！”

他话未说完，其他气运者也闻声而来，将他挤到一边，争着抢着自我介绍。

“晚辈刘森，见过季前辈！”

“晚辈顾夏夏，见过季前辈！”

“晚辈......”

绝大多数气运者，哪怕没见过师如月，也都对“季芜”这个名字略有耳闻。

传闻她总是戴着面具，关于她面具下的容貌众说纷纭，但都只是猜测，没有人真正见过。

传闻她剑道一绝，十分强大，但境界成迷。合佛乡莲池佛子、天机阁李乔长老之力，都无法在她手下撑过十招。

传闻她如高岭之花，神圣不可侵犯。连剑阁那位清风霁月的朱长老，都拜倒在她裙下，求而不得......

当时四宗大会后，面具配白衣的穿搭风靡灵域，坊间关于她的传闻太多，真真假假，早就传得面目全非。

但这半点不妨碍众人对她的好奇。

当时诸葛青云花了整整五万上品灵石，买下冰魄花，引得大家唏嘘了好一阵，所以眼下，他们也都知道她此时的样子是冰魄花所化。

但即便如此，也还是忍不住一直盯着她瞧。

因为众所周知，冰魄花只改得皮相，改不得骨相。当那又丑又粗糙的面具被摘下，她那优越的骨相就再也遮掩不住。

以至于他们完全可以透过那一层平庸的皮相，去揣测她原有的样子。

林渊师弟将脑袋凑到许南山耳边，掩着嘴悄咪咪道：

“季前辈真正的样子绝对是个大美人儿，而且还是旷世罕有的那一种！如果不是，我马上一头撞死！”

“别吵，了。”

许南山留意着师如月的神情，好心提醒。

......

耳边闹哄哄的，师如月的耐心肉眼可见地告急，眼见她眉头一点一点蹙起，诸葛青云叹了口气，抬步上前。

“诸位，且静一静。”

他笑眯眯的，不着痕迹地将师如月掩到身后：“关于四方，大家或许需要一些初步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