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我后知后觉。
当我将目光再次对焦时,那触手,攻击王叔的触手,急转而下,刺向换弹夹的老齐,一抹艳红的莲花在雪地中绽放,血红色的根系也在雪地中发芽。
王叔怒吼出声:“老齐!!”
可无奈,接踵而至更多的触手,让他难以感伤,不得不切断这绝望的荆棘。
那张笑脸愈发超脱。
我和“大卫”,一语不发,肃杀的气息弥漫在寒风中。身体里的那块血肉颤栗着,我暗自嘲笑自己的懦弱。
接着“大卫”猛地站起身,走向身后的消防箱,拿起一瓶灭火器,走回来,开始奋力的撞击门把手,我让开身,任由其摧毁。
一下,两下,,,,十下。
门锁“咣当”掉落在地,我们同时踢开门,“大卫”从口袋里取出手枪,不过那是一把信号枪,上膛,“嘭”夺目的闪光飞射而出,插入怪物的主干,怪物疼痛的痉挛起来,众多触手缩回,“大卫”顺势再装填一发,发射。
此刻的怪物像悬挂着两个太阳的神树,四射的火光,照亮了白雪皑皑的天台。
楼下商业街上的人们看到头顶的白光,会想些什么,我不清楚。
王叔一步步退向老齐,老齐此刻口吐鲜血,胸口的血如同一座小型喷泉,染红了半边大地。
苍白的面颊最终和苍白的雪地融为一体,沉沉睡去。
王叔甩动刀柄,刀刃应势而掉,王叔走向旁边的黑色办公箱,抽出一柄新刀刃,安插在刀柄上,很快,刀刃开始发红,高温,使得飘散而下的雨雪,在周边一瞬间气化,水蒸气遮盖了王叔的脸。
我无法看清他脸上的泪花。
“看来你还是在我前面老去了。”王叔取出胸口的半支烟,用刀刃点燃,用嘴叼住,猛吸:“当初那次屠杀,你我苟活了下来,可还是没逃过怪物的手掌心。”
说罢径直走向怪物,吐出一道烟圈,红刃轻松的划开了星空,怪物如滩死水倒伏在雪地,那张笑脸始终未曾变,这张笑,笑人世,笑人情。
“不死不生,如此的冷血怪物,伟大的天老爷,又为何要将其造出?”王叔吸尽最后的烟。
此刻,那张笑脸终于说话了,而那每当将来的我想起便毛骨悚然的话,平静的说道:“这只是开始,我们的根系遍布这个城市,这个国家,这个世界,每一个角落。”
话落,一时间的静寞,雨雪纷纷依旧在下,诡异的氛围被打破,身后的大门不断涌入警察,看到倒地上的人时,他们有的哑言,有的捶胸,有的顿足。
我仿佛置身于水底,这场战斗,我像个累赘,水面上的声音唔隆隆的,我听不太清,猛地抬起头,看向那株宇宙尽头的树,星空的枝丫上,傲然矗立这两尊刺目的艳阳,我闭上眼,心无旁骛。
死亡此刻如纸薄,如线细,如此之临近,我未有半分惊惶。
一道悠扬的钢琴曲萦绕在心间。
Merry Christm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