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厨房外一阵爆喝把众人吓了一跳,“岂有此理!这碗是谁摔破的?”那张熟悉的胖脸如鬼魅般突然冒出头来,指着地上的碎片大骂。
那名小厨娘颤颤地站在一旁,胖女人震着一身肥肉细细盯着每一个人,在她眼里,她们长得都是一模一样,她根本记不住。“都说话啊,到底是谁干的?”
“我!是我不小心打破的!”元宵举手回答。
“好啊!你当老娘吃素的是不是?老娘今天要好好教训你!”胖女人竖起眉毛,伸手就在元宵的胳膊上左拧一块,右拧一块,拧得紫青生疼,“两天都不许吃饭!还要扣你半个月的工钱!让你长长记性!”说完扭着肥腰离去。
“委……委屈你了!真不好意思,让你替我顶罪!”那小厨娘满脸歉意,上前慰抚着元宵受伤的胳膊。
“这有什么!我皮厚!”元宵就当是被蚊子咬,一拍胸,满脸豪气。
就这样,两人在王家安分地干了一段日子,总算摸清了王家的地形,他们能走动的只有王家主母住的别苑。那将军借住的地方在后苑,是原先王大贵的主寝房,被一群侍卫隔离开来,没有吩咐谁也踏不进去。
正在两人发愁之际,那小厨娘欢快的声音乍起,“元宵!元宵!好消息!”
元宵纳闷,“怎么了?”
“王家小姐说是要亲自掌厨给孟将军烧几碟小菜,王小姐怎么可能会做菜,她要过来找帮手,你厨艺一向不错,你去!”
元宵莫名其妙,“这……这机会不是你的吗?”
“哎!什么机会不机会的,你上次为我挨了一顿打骂,我一直都没有好好报答你。”说到这儿,小厨娘贼兮兮地凑过脑袋,覆在元宵耳边道,“这样你就可以接近孟将军啦!”
元宵惊恐地退开身,瞪大圆眼问,“你怎么知道!”
“嘿嘿!不是我要偷听,你晚上睡觉喜欢说梦话,我被你吵得睡不着。”
“我说梦话?”元宵吓得不轻,心虚道,“那……那除此之外,我还说什么了?”
小厨娘笑得更奸了,“很多很多!你放心,我不会帮你说出去的。”
元宵心下更虚,尴尬地直干笑。
是夜。
一座被隔离的孤苑里,众多侍卫来来回回地巡逻,每隔一段时间就匆匆闪过两个乌黑的人影,飞速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谁也没注意到。
“你这张图对不对啊?”司徒空拿着手里的地图,嘘声问旁边的元宵。
“应该没错吧。”白天她跟着王家大小姐进了孟将军的寝房,按照走过的路线把它画了下来。
司徒空看了好久,终于受不了还给她,“还是你带路吧,我一点都看不懂。”
嘁,还说他是神童呢,这都看不懂!元宵恨铁不成钢地摇头。
不刻,两人趁一班人马走过,正想偷偷溜往目的地,没想到一名侍卫走了过来,两人连忙躲了回去,吓出一身冷汗,莫非被他发现了?就怕出师未捷身先死!
那侍卫走向角落,解开裤腰带,正打算撒他一泡,刚掏出自己的武器,一个闷哼声让他警觉起来,“谁?”他连忙捞起裤子往前探去,未看清,头上一阵剧痛便晕了过去。
元宵和司徒空快速将他拖进角落,元宵气愤地连踹他好几脚,简直污她双眼!
“元宵,把他衣服扒下来!”
“好!”
两人齐手解下他衣物,穿在元宵身上,勉强套得住,“元宵,我们分头行动,你去找个地方放火,把那些人都引开,我去偷军事图。”
“好。”
元宵欲走,司徒空拉住她的手,一脸正色道,“元宵,我们三人命悬一线,要是绳断了我们都得死,你怕不怕?”
元宵垂眼,再抬眸泪光停旋在眼中,“说不怕是骗人的,我胆子没那么大,不过为了你们也值了。”虽然说不出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也是视死如归了!
是了,他们不能失败,不然叶纱必死无疑。
元宵转身离去,穿着有点过大的军装,按着白天所记的路线寻去,摸索着每个苑角。
“站住!”阴冷的声音从元宵背后传来,她顿时打住心跳,暗色掩盖了她颤抖的双脚以及僵硬的背。
“你一个人在这干吗?”
若不答话肯定会穿帮,元宵猛然转身,趴跪在地上,速度过快让人来不及看清她的脸,她压低嗓子道,“小的去倒夜壶!”
“倒夜壶?将军要你去的?”
“是的!”她顺势而下。
“嗯,那去吧!”那人摆摆手。
元宵一喜,连忙转身离去,“等等!”心又被提高八丈,无奈再次转身趴倒在地,等候发落。
那人从兜里掏出一双臭袜子扔给元宵,“顺便帮我把它洗了。”说完转身离去。
元宵兰花指拿起那双臭气熏天的袜子,反胃地打了好几个呕,正想甩手离去,旁边一阵有力脚步声传来,连忙拿起袜子躲了起来。
一群侍卫按时从这边巡逻而过,元宵见他们快要离去,居然冒出头来,正大光明的跟在他们队伍的最后面,她怕人认出她那张女人的脸,拿袜子蒙住口鼻,她差点忍不住这臭味晕过去。
走她旁边的一个侍卫偶然注意到她,好奇地问,“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哦,我的袜子!”
“袜子?你闻袜子做什么?”那士兵一脸嫌弃。
“我喜欢,这袜子蛮香,你要不要试试?说完,拿出一只往他脸上凑去。
“去去去,恶心死了!他甩甩手,往前快走几步,离她远点为妙,这人脑子不正常!
又走了几个弯道,元宵悄然退身离去,见着不顺眼的地方就放它一把火。
很快,火光四起,如蛇般窜开。远处,众人先见天现红光,然听一惊呼声,“起火啦!起火啦!”
元宵一边惨叫,一路奔跑,呼声各个角落都不放过,闻声来者也作样一同喊起,“起火啦!快来救火啊!”
顿时,整个王家鸡犬不宁,救火的救火,救人的救人,喊人的喊人,忙的不亦乐乎,惊动了刚想入睡的孟将军。
司徒空等的正是这个机会,那将军前脚跨出房门,他后脚就溜了进去,一进门,见桌上赫然摆着一尊金玉宝箱,合盖而立,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司徒空思索了两秒,转身往床塌上找去,果然没一会,让他从枕头底下翻出一张皮革,桌上的宝箱只是个障眼法,说不定里面还暗藏机关,一不小心就上了当。
司徒空收好皮革出门离去,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往两人事先约定好的地方而去。他探出一个小脑袋,看着那些忙碌的身影,不觉一双手从他背后慢慢伸出……
待他发现时,已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