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续了几万年，解开了无数人心结的道空试炼不复存在了。大家听到了那笑声，那大喊，却没有人能真正明白其中意思。只有客尽凡在残破的山头上驻足许久，最后叹息一句：“道友一路走好，或许有一天，你我能再度相逢。”

客尽凡说完，伴随着萧瑟清风便离开了这里……

万佛宗，轮回洞天。

一老一少正漫步其中，老人高瘦圆耳，少年大眼有神。

周有开口：“师父，我们身为外来宗门，您之前不说过天机宗忌惮我们，所以我们应该保持现状即可，不必扩张宗门吗？”

老人微微点头：“嗯，我是这么说过的。”

周有更加疑惑：“那您为什么最近想要开办万佛大会，邀请各路修士前来呢？”

老人不免叹道：“此一时，彼一时啊。周有啊，你修为尚浅，阅历不够，看不出如今时局奥妙也是正常。你还记得前段日子天玄老祖公开说天机大阵不再开放，要留作他们自己推演。”

周有点了点头。

老人继续说道：“那你可知其中缘由？”

周有摇了摇头。

老人问道：“天机宗向来秉持顺应天道，他们想要稳定世道，太平世间。可什么叫稳定呢？你看看最近几十年来，大小试炼，正魔传承，得胜者有几个是正道人物？”

周有迟疑片刻，说道：“这与稳定有什么关系吗？”

老人呵呵笑道：“周有啊，在佛道造诣上你天赋异禀，可在人情世故、利益交错上，你还是懂得太少了。你觉得天机宗想要的稳定是什么？”

周有沉思片刻开口：“世间万物仍旧流转，却不再出现意外，一切都遵循某种大道，某种道理，某种……规则？”

周有在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特意看向老人，老人也点了点头补充道：“天机宗他们想要的稳定，当然是天机宗万世长存，永远兴盛，要做到这一点最缺少不了的就是新生代的培养。司永风在算道上天资卓越，远超他人，甚至被人誉作中洲第一天才。

“可你现在看看，魔道有道极宗虞见易，近几十年试炼里有客尽凡，有申立安，有那二气里那道一飞冲天的人影。自天灵百万年，天地间就好像只剩下了正道这一种声音，只留下了天机宗这一种声音。可你再看，百万年后，这几十年，天地间好似又开始迸发出了一种活力。”

老人看向了洞天远处，那一片白茫茫的天地相交处，感慨道：“这是真正的生机勃勃，万物竞发。这才是真正该顺应的天道啊。”

周有的才思灵光，很快就明白了师父说的大部分意思，除了一点：“那既然这么说，天机宗顺应的只是他们自己的利益，而不是所谓的天道？”

老人欣慰地说道：“孺子可教也，不过刚刚你说的这句话，对，也不对。须知天机宗立宗之本就是天机大阵，天机大阵推演天道，而天机宗的很多重大决策都依赖于天机大阵的推演。”

周有听后低下了头，在老人期待的目光下沉思了许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徒儿愚笨，只感觉天机宗似乎是自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