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云萧在留她吗?
“王妃且慢!”楚襄追上来,“王爷要属下与您同往!”
“你走了,谁照顾他?”
“还有喜儿和……沈燕惜。”
喜儿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照顾他,要是犯了寒毒,喜儿那个糊涂脑袋,怕是要气死李云萧。
沈燕惜,她不会害他倒是真的,还有杨勉和欧阳檀在,总不会太糟。
此行她知道或许是凶多吉少,留着楚襄未必是个好的选择,但她又不舍得将他送回去,一路上孤独漫长,她还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日子。
除了赶路就是赶路,经历了风沙漫天,也走过了缱绻云海,钟毓婉瘦了大半,终于是到了南越国的地界。
一路上楚襄也与她一样瘦了不少,愈发的像李云萧。
他们本就是一家人,也只隔了两代人,每次她想念李云萧的时候,总是会看向楚襄。
而楚襄总是转过头去,又转回来,笑着问她:“王妃想说什么?”
“没什么,肉糊了。”刚烤的肉,一不留神就焦了。
从出生到现在,从上一世到这一世,她从没想过天下竟然这么大,皇室斗来斗去,只看得见京城的事情,却不知人浮于事,多余的是自己。
南越国靠海,钟毓婉第一次看见大海,没有停留,只是深深地望了一眼,就继续赶路。
“王妃前面就是南越随州了,马上就到,”他从怀里掏出一袋水,“您喝水。”
两人这一行,倒成了战友。
原来南越国这么远,李思月过来,大概是再也回不到北昌了,想到这里,她有些愧疚,或许南越皇室没有火炽草是她的报应。
“书上说,火炽草生于南越南部密林,色彩鲜艳,整体雪白,遇水变色,十年为黑,百年为红,千年为金,万年仍是白,高温后片刻失效。”
南越现在也只有随州还密林丛生,里面不知道多少飞禽走兽等着吃人,更可怕的大概是虫蛇毒物,那才是立刻要人命的家伙。
他们走进一家客栈,桌椅有些年头了。
楚襄丢下一两银子:“老板,来两间上房。”
老板打量他俩,笑了笑:“您二位不用一间?”
“少废话,两间。”
“哎呦,这位少年郎,你有所不知,”老板环顾一周,低声说,“我们这里很多人是来找火炽草的,都是亡命徒,你看你这漂亮媳妇,晚上一个人住危险啊!”
“什么媳妇……”
钟毓婉拦下他:“那就一间,要最好的,楚襄你过来。”
走到一旁,她靠在柱子上:“我们不是在北昌,随便哪出都有军队,可以保命,南越国没有人手,我们就只是普通人,你我虽为主仆,但是在这特殊时候,就伪装成夫妇比较安全,懂我意思吗?”
“懂。”楚襄不是不愿意,而是他……
“行了,拿着包袱,”包袱甩给他,“我累死了,要睡个大觉,吩咐小二准备热水,先洗个澡。”
后面的楚襄叹了口气,跑去找小二。
跟在王妃身边他时不时觉得有些辛苦,不是因为路上的事情,而是她对自己实在是太不设防。
比如,现在她躺在木桶里,还让楚襄待在屏风背后,守着门口。
“楼下一共有五个人,大概都是来找找火炽草的,我们得多加小心,如果需要动手,不要留情,我们现在是在救王爷的命,别人的……暂且放放。”
“嗯。”他现在心都不在她说的话上,只觉得这屋子里太香了,香得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