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梁氏拿走的那五十亿,是当年梁齐鸿从孟氏得到的,他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取了回来,多的,他梁孟峤还不屑要。
“谁的电话呀?”
乔乔怂恿完了连卿,偷偷摸摸走过来,一把从后面抱住梁孟峤的腰。
梁孟峤抬手握住她的手,自己转个身将她抱在怀里,也没隐瞒,说:“梁齐鸿的律师,说他在半个小时之前病逝,遗嘱把财产留给了我,我没要,就捐给慈善基金会了。”
“啊?”乔乔一愣,仰着脸仔细打量着梁孟峤的脸色。
怪不得刚才她从屋里看过来时觉得他脸色不大对劲,还以为是夜色的缘故,没成想,是这事。
对上她暗含关切、担忧的视线,梁孟峤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柔声说:“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乔乔“哦”一声,梁孟峤既然这样说了,她也就不操心那些没用的了,转而想到梁齐鸿之所以做出这么一份遗嘱的原因来,忽然不怀好意地笑了:“这下梁家可有的热闹瞧了。”
梁孟峤挑挑眉,不置可否。
不过,私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乔乔这一招确实高,也够狡诈。
启动了时禹昕去找梁齐鸿把这事捅出来,会比任何人都更有说服力,因为,在梁齐鸿的眼里,时应兰打小就疼时禹昕这唯一的侄女,她最亲近的侄女来说出这件事,梁齐鸿不会多做怀疑。
而且,时禹昕这么一出手,就算梁齐鸿没那么硬气想息事宁人,恐怕时应兰和梁望知道后也不会放过时禹昕,如此一来,时应兰母子和时家的关系就有了裂缝,虽然这条裂缝最终会发展到多大还不可预知,但,聊胜于无。
不过,好在梁齐鸿这人心还没瞎透,临了了倒利索了一回,直接把梁望也给踢出局了。
省了他们不少事儿。
总之,这件事啊,干的漂亮。
奖励似的,梁孟峤低头又在乔乔鼻尖上吻了吻。
无疑,梁齐鸿的死,以及随着他的死公开的遗嘱,在京城上流社会里掀起了一层风浪。
谁也没想到,向来端庄雅致的时应兰会婚内出轨,还勾结家庭医生换药害命。
谁也不会想到,梁齐鸿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做出的反应竟是这样决绝、干脆!
竟然连时应兰死后都不让与他同墓!
那么,梁齐鸿是想跟梁孟峤的母亲孟如兰同墓?
不可能。
梁孟峤不会答应。
有传闻说,梁齐鸿的遗嘱一公布,时应兰便跟疯了一样大叫大骂,一会儿哭着说梁齐鸿是个狠心不讲情面的,一会又骂他猪狗不如这么多年一直作践她,死了死了还要断了她的活路。
也是这个时候,包括梁望在内的众人才从时应兰疯癫的话里知道,原来,从十年前开始,梁齐鸿的身体就不行了,房事上根本动不了,但他那人又重欲,便按着时应兰的头让她用嘴来帮他纾解,刚开始是一天一次,后来慢慢是两天一次,这两年,是四五天一次。
就连这段时间住在医院里,也不例外。
一时间,先前眼热时应兰在梁家被宠若珠宝的贵妇们,唏嘘不已。
实在是没想到,在外光鲜亮丽的梁家当家夫人,回到家,竟然是个靠嘴伺候男人的,平均下一算,这十年,得多少次?
此外,还有人说,在梁齐鸿去世的前一个小时,那个名噪一时的大书法家柳长生忽然一个人又出国了,去哪儿了没人知道,反正是没带时应兰,也没跟她透露,想必是厌弃了她。
就有那些心思不正地猜测,这是柳大书法家陡然知道时应兰这么些年尽舔了那东西,恶心,受不住,在国内也待不下去了。
时应兰疯癫之余,便命令时家把时禹昕给交出来,因为时禹昕从医院离开之后,便没回婆家,然而,时家像是没听到一样,没人来探望关心她不说,还不接她电话。
一时间,随着梁齐鸿的死,时应兰众叛亲离。
最受打击的莫过梁望了。
那天,梁齐鸿拿着照片说完那句话之后,便吐了血再也没睁开眼,第二天早上,他听见梁齐鸿嘴里迷迷糊糊说着什么,凑近一听,竟是四个字
梁望、野种!
所以,梁齐鸿是怀疑自己压根不是他的孩子,而是时应兰不知道从哪儿怀的一个野种,才雷厉风行改了遗嘱,一分钱都不留给他?
父子二十六年的情分,他平白担了京城上下二十多年的非议、白眼,就被梁齐鸿这么轻飘飘否认了?
凭什么?
他姓梁啊!怎么会是野种呢?
那,他从小被人暗地里羞辱辱骂的那些话,被时应兰像训狗一样逼着学的那些东西,算什么?!
到头来都是一场空,他又何必来这世上走一遭?又何必蝇营狗苟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这二十多年?
呵
父母啊,要是能选择,多好!
不理会这些风风雨雨,七月二十三日,杜家一家老老小小出发去了寻雾峰。
杜老爷子打头,带着葛管家,然后是沈安,杜平带着谷雨童,乔乔和梁孟峤,以及连卿。
连卿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那晚乔乔威逼利诱说好了让他把尚重带上,可这两人不知道怎么了,临出发了连卿忽然说不带尚重了。
乔乔追问了好半天,这人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什么话也没问出来。